方以珀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問,
“為什麼?爸媽對你不好嗎?”
方芷妍無所謂的樣子,
“好啊,但是相比他們我更愛我自己,從小到大他們不也是這樣教我們三個的嗎?”
她很坦然的樣子,
“如果你跟江恪行說方家的事情,他一定會幫忙,你們之間的關係受不受影響是其次,但從今往後,你身上永遠會拽著方家所有人,包括方詩然和宋紹鈞,一次兩次三次不知道,但也許呢,萬一有一天江恪行忽然覺得煩了呢?或者江家其他人不滿呢?你怎麼辦?”
方以珀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看杯子裡的咖啡。
窗外的陽光落下來,冬天的陽光,沒有暖意,居然還帶著點涼涼的感覺。
方以珀沒有去喝杯子裡的咖啡,開口問,
“爸媽現在怎麼樣了?”
方芷妍神色很平淡,
“爸前段時間住院,剛剛回家,公司那邊現在是媽在處理,應該還好。”
方以珀抿唇,
“方詩然呢?”
方芷妍蹙了下眉,無所謂地拿起叉子吃甜品,
“她跟宋紹鈞的公司不就靠方家嗎?現在家裡出事她肯定是第一個利益受損的啊,要不然她怎麼比媽還著急,跑去找江恪行。”
方以珀沒說話,隻是想到在公司見到方詩然時候的樣子。
她覺得方詩然應該不是隻為了公司。
或許方家三個女兒裡,唯一把這個家當成是家的人也隻有方詩然。
畢竟那一年香港的煙花隻為了她一個人的成人禮燃放過。
方以珀沒有跟方芷妍多聊,問了幾句她肚子裡寶寶的事情後就離開了。
從咖啡店離開,方以珀沒有回家,直接開車去了顧婉的公司。
到樓下,公司前台的員工問她找誰。
方以珀想了想,又沒有上去,找了一家對麵街道的咖啡廳坐下。
從下午四五點鐘一直到晚上,顧婉都沒從公司出來。
她續了好幾杯咖啡,晚上十點多才看見顧婉從公司大樓出來。
司機似乎還沒到,她站在門口等。
京北十二月的天氣,室外的溫度幾近零下。
顧婉穿著件黑色的大衣,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仍舊是記憶中那張冷肅的臉,永遠沒有表情,永遠不會對她笑。
方以珀童年的記憶,幾乎從來沒有被顧婉牽過抱過,更不用說是母女間其他親昵的行為。
但其實很長時間以來她都非常崇拜顧婉。
小時候上學的時候每次寫作文,她永遠寫的都是我的母親。
冷淡的,寡言的,漂亮的,聰明的,永遠不會對她笑的母親。
將近十幾分鐘的時間,司機一直沒有到,顧婉也沒進去,而是就那樣站在夜晚將近零下的室外等著。
方以珀也一直盯著玻璃窗外看。
咖啡店的工作人員過來提醒她要打烊了。
方以珀回過神,拿起包和車鑰匙準備出去。
她的車停在咖啡店門口,開到對麵的公司大樓隻需要幾分鐘的時間。
她坐在車裡,看著仍舊站在公司大樓前的顧婉,但卻沒有把車開過去。
過了片刻,一輛黑色的賓利開過來,是家裡司機的車。
司機下車拉開車門,顧婉從後排上去,車開走。
方以珀坐在車裡看著,過了會兒,也把車開回家。
江恪行每年年底都會回香港處理一段時間集團的工作,她也會回香港那邊跟他一起過年。
方以珀回到家後睡了一覺,隔天早上被凱蒂踩醒。
下樓的時候芳姨在準備早餐,她走到餐桌前,一邊吃早餐一邊對芳姨說,
“芳姨,我今晚飛香港,幫我收拾一下行李。”
芳姨愣了愣,有點意外,
“今年飛這麼早?”
以往每年方以珀都是拖到很晚才會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