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媳婦心腸也好,不嫌棄他的身世,更不嫌棄他有一個瘋瘋癲癲的爹。
女方的父母也知道這個情況,就看中了穀鴻濤是個老實孩子,同意了兩個的事情。
本來也沒這麼快結婚的,直到穀鴻濤的母親找了過來。
也是聽村裡麵的人說,蔡淑芬才知道這件事情。
“後麵跟著的那個,頭發白了一半,看起來有些老的那個就是穀鴻濤的母親......”
她也才四五十歲的樣子,但是看起來比同齡的人更加的老。
臉上皺紋很深,如溝壑般縱橫交錯,頭發已經半白,頭頂還有一點禿,透露出了滄桑的感覺。衣著簡潔樸素,微微彎曲的脊背訴說著過往的辛勞與付出,走路的步伐也稍微慢一點,但是她的眼神透著和藹,一看就是一個和善的人。
就算是經曆了拐賣,還是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身邊議論的人依舊說個不停,就算是在這個鞭炮齊鳴,熱鬨的日子裡,也掩不住他們的聲音。
“聽說姓邢,從山裡出來的,結果被人販子給騙了,賣了,賣了好幾家,才到咱這裡。”
“雖然說是買來的,但是穀子爹對她挺好的。”
“待在村裡也挺好的,穀子爹也沒虧待過她,誰知道怎麼想的,生了穀子沒多久跑了......”
“咱是想不明白啊!”
“她怎麼回來的?”
有人開始好奇,都已經跑了的人,怎麼過了二十多年又回來了。
“在外麵過得不好唄!”
有人猜測。
“怎麼可能,過得不好,早就回來了。”
有人立刻反駁。
“不是!”
似乎有知情人。
“我聽穀子嬸子說的,是這個女的腦子裡麵長了一個東西,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當初走的時候多狠心啊,但是人都快要死了,還是想著曾經生過的孩子,這不就找回來了。想再看看穀子,想臨死前看著他結婚。”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
“難怪穀子剛回來不到一個月就結婚了呢。”
“人都快死了,回來了。”
“你說還回來乾什麼?二十多年就這麼把孩子丟了,要死了就死唄。也就是穀子這個小夥子好,不計前嫌的,要是我的話,我才不管呢。”
“唉!穀子也是命苦啊!”
“彆這麼說,穀子媽也是可憐的人,她也不是自願來這的,不還是被賣了,都沒辦法啊!”
世界上,無奈的事情太多了。
蔡淑芬隻是站在他們的身邊,聽著他們的談話,沒有插一句話。
如果情況像他們剛才說的那些,穀子媽的腦袋裡麵長了個東西,活不了多久的話,有可能是腫瘤,這是神經外科中常見的疾病之一。
那就明白了為什麼穀子媽看起來比同齡人更加的憔悴。
是病痛的折磨,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五零年代的時候,中國第一台開顱腫瘤切除手術成功,但是到了八零年代,腦瘤這種病,在農村很多家庭來說一樣是絕症。
多數的惡性腫瘤發展的會比較快,如果穀子媽剛好也是惡性的話,會壓迫神經、顱內壓增高。如果不及時進行手術,部分患者可能會在幾天或者幾周之內死亡。
或許這就是穀鴻濤這麼快結婚的原因。
二十一世紀的她是醫生,她或許還能幫上忙,但是她在八零年代的她,幫不上任何忙。
在這個喜慶的日子內,蔡淑芬卻感覺不到任何的開心。
甚至覺得淒涼。
而且......
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蔡淑芬也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