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翠一個人氣喘籲籲地跑進來,也沒見到孩子。
她臉色蒼白,大口喘著氣,問:“嫂子,媽,秦俊是不是過來了?”
蔡淑芬用著像是告狀地語氣,說:“你管管你男人!他剛才搶了我口袋裡所有的錢,連句話都不說就跑了!”
“翠翠,發生什麼事情了?”
老太太著急地問。
李翠翠身子晃了一下,扶著門框才站穩:“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老太太走上前,抓著李翠翠的手,“翠翠,到底怎麼回事?俊兒為什麼那樣?”
李翠翠的嘴唇顫抖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秦俊,他晚上跟那群狐朋狗友喝酒......”
這是家常便飯了。
上次還喝多了帶著他那群朋友把蔡淑芬打了一頓。
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件事情的。
“然後呢?到底怎麼了?”
李翠翠的大喘氣,可把老太太給急壞了。
“在鎮上打了人,聽說那人昏迷不醒,可能救不過來了,他怕被抓,要跑路。”
院子裡頓時一片死寂。
蔡淑芬首先反應過來:“打人?昏迷不醒?天啊!那他搶錢是為了......”
“跑路。”老太太接上她沒說完的話,聲音嘶啞,“我兒子要跑路。”
李翠翠突然蹲下身,抱頭痛哭:“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嫁了這麼個不爭氣的。”
蔡淑芬看著她,原本滿腔的憤怒漸漸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
她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李翠翠的背,安慰道:“彆哭了,現在哭也沒用,我們要想一想接下來怎麼辦?他這樣逃也不能逃一輩子啊!”
夕陽西下,最後的餘暉把秦家小院染得血紅。
老太太一直沉默著,良久,她才緩緩開口:“進屋吧。”
“現在怎麼辦啊?”劉翠翠還在哭個不停。“早說過不讓他喝酒,不讓他和那些狐朋狗友玩,現在好了,以後讓我和孩子怎麼辦啊!”
“小寶呢?”
蔡淑芬也才想起來,她來的時候沒帶孩子。
“鄰居先幫忙看著。”
蔡淑芬這才放心。
彆像上次一樣不見了,害村民找了好久才知道。
“秦俊沒說因為什麼事情打人的嗎?”
“就是替一個朋友打抱不平,挨打的人得罪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喝了點酒,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幾個人一起去的。彆人都赤手空拳,就他能,拿著板磚,一板磚就把人給拍倒了。”
李翠翠抹了一把眼淚,平靜了一下,再繼續說:“他嚇得跑了,是後來朋友到家裡說人在醫院很嚴重,可能會死,派出所的正要來抓人呢。”
然後就是秦俊拿了家裡麵的所有錢,又來到蔡淑芬這裡,搶走她口袋的錢,也沒管錢多錢少,對著老太太磕了個頭,就跑了。
這看起來是要跑很久。
“秦俊就算是跑,還能跑到哪裡去?他還不不如回來自首呢。”
“不行!”老太太猛地抬頭,眼神異常堅定,“不能自首,回來就完了,你們忍心看他坐牢嗎?”
蔡淑芬歎了口氣:“這不是忍心不忍心的問題,要是那人真的很嚴重甚至死了,那這就是重罪啊!”
“我不管什麼罪不罪!”老太太激動地拍著桌子,“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保護他!”
“早些時候,我就說過了,讓他不要喝酒,不要打牌,不要和那些狐朋狗友玩,就是不聽,現在好了,鬨出人命來了。”
李翠翠攤著手,也充滿了無奈。
人教人教不會。
事教事一次就會。
可有時候不會再給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