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要是不嫌棄,可以每天清晨來館裡旁聽。我教弟子們基礎吐納法時,你可以在旁邊看著,能不能學到東西,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林越又驚又喜:“這……真的可以嗎?”
“怎麼?看不起我鐵拳館?”王奎哼了一聲,“我王奎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知道是非對錯。張萬貫那老東西欺壓百姓多年,你能把他拉下馬,是做了件好事。教你點粗淺吐納法,不算什麼。”他頓了頓,補充道,“但有一條,不準在館裡動用捕快的身份,也不準惹是生非,否則彆怪我把你趕出去。”
“晚輩謹記!”林越連忙應道,心中一陣溫暖。他沒想到這位看似粗獷的館主,竟有如此通透的一麵。
“行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卯時再來。”王奎把《鐵布功》還給林越,轉身繼續指導弟子練拳。
林越捧著拳譜,向王奎深深一揖,轉身離開了鐵拳館。走在回衙的路上,他隻覺得腳步輕快了許多,之前修煉時的困惑一掃而空。王奎的指點如同撥雲見日,讓他對武道有了新的認識——原來這不僅僅是力量的堆砌,更講究對身體的掌控與氣血的調和。
路過一家藥鋪時,林越想起趙猛送的“壯骨膏”快用完了,便走了進去。藥鋪掌櫃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見他穿著捕快服,熱情地迎了上來:“林捕快,要買些什麼?”
“來三盒壯骨膏。”
“好嘞。”老掌櫃麻利地包好藥膏,遞給他時,忽然壓低聲音道,“林捕快,最近可得小心些。孫德發那夥人,昨晚在醉仙樓喝酒時,放話說要讓你‘走夜路小心點’。”
林越心中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多謝掌櫃提醒,我會注意的。”
付了錢走出藥鋪,林越的眼神沉了下來。孫德發果然賊心不死,看來這麻煩是躲不掉了。他握緊了手中的藥膏,心中的緊迫感更加強烈——必須儘快提升實力,否則彆說保護彆人,連自己都難保周全。
回到縣衙後院的住處,林越沒有立刻修煉,而是拿出紙筆,將王奎的指點與自己的感悟一一記下。他用現代的解剖圖畫出手臂的肌肉與經絡分布,在上麵標注出氣血流轉的路線,試圖找到更科學的修煉方法。
“沉肩,墜肘……氣血在腋下形成循環……”林越對著圖紙喃喃自語,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點,“或許可以結合呼吸節奏,在出拳的瞬間調整呼吸,用氣壓推動氣血流轉?”
他放下紙筆,走到院中,按照這個想法嘗試了幾次。起初有些生疏,但練了十幾拳後,漸漸找到了感覺——當拳頭即將擊中目標時,猛地呼氣,同時放鬆腋下肌肉,氣血果然如潮水般湧過肘部,力道比之前又強了幾分。
“有效!”林越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發現,將現代的生物力學知識與這個世界的武道理論結合,竟能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這樣,他在院中一遍又一遍地練習,從日中到黃昏,汗水浸濕了衣衫,手臂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但他毫不在意。每一次出拳,都比上一次更順暢,每一次氣血流轉,都比上一次更貫通。
傍晚時分,趙猛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看到林越正在練拳,不由咋舌:“林哥,你這是打了雞血了?從中午練到現在,不累嗎?”
林越停下動作,接過趙猛遞來的水囊喝了一大口:“累,但值得。對了,孫德發那邊有什麼動靜?”
“弟兄們盯著呢,他府裡這兩天挺安靜,就是劉忠那家夥,昨天去了趟鐵拳館。”趙猛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劉忠以前在鐵拳館學過幾天,跟王奎有點交情,你說他會不會是去搬救兵了?”
林越眉頭微皺。他沒想到劉忠竟和鐵拳館有關係,這倒是個麻煩。但轉念一想,以王奎的性子,應該不會偏袒劉忠這種人,否則也不會願意指點自己了。
“應該沒事。”林越搖搖頭,“對了,明天起我要去鐵拳館旁聽,縣衙的事可能要多勞你費心了。”
“沒問題!”趙猛拍著胸脯道,“林哥你安心練功,有我在,天塌不下來!”他打開食盒,裡麵是兩葷一素,還有一碗熱騰騰的肉湯,“快吃吧,我特意讓廚房給你燉的牛肉湯,補氣血的。”
林越看著碗裡漂浮的蔥花,心中暖意湧動。來到這個世界後,趙猛一直像兄弟一樣照顧他,這份情誼,他記在心裡。
“一起吃。”林越拉著趙猛坐下,兩人邊吃邊聊,從縣衙的瑣事到武道的感悟,氣氛格外融洽。
夜色漸濃,趙猛回去後,林越又拿起《鐵布功》研讀。月光透過窗欞灑在書頁上,照亮了上麵密密麻麻的批注——那是他結合王奎的指點,寫下的修煉心得。
“明天卯時……”林越抬頭望向窗外的明月,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鐵拳館的旁聽,或許就是他武道之路的新起點。
他知道,前方的路絕不會平坦,孫德發的報複、劉忠的威脅、更高境界的挑戰,都在等著他。但他不再畏懼,因為他找到了變強的方向,也擁有了值得守護的東西。
吹滅油燈,林越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夢中,他仿佛看到自己一拳打出,氣血如龍,衝破了層層阻礙,直抵武道巔峰。而在他身後,是青石縣百姓安寧的笑臉。
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穩。因為他知道,明天醒來,又是一個充滿希望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