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錯率為零。”蘇辰總結道。
“沒錯。如果在運輸途中資源損毀，或者你死在對麵，百倍返還就不會觸發。”
蘇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脖頸，骨骼發出脆響。雖然失去了神力，但這具身體似乎經過了某種強化，比普通人要強壯得多，大約是人類極限的兩到三倍。勉強夠用。
“什麼時候開始？”蘇辰問。
“現在。”林嵐轉身走向大門，“你的小隊已經在備戰區等你了。蘇專員，記住，那裡沒有林薇薇給你加血，也沒有陳默替你擋刀。你隻有三個凡人隊友。”
提到林薇薇的名字，蘇辰的腳步頓了一下。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淡，但很快就被冷靜覆蓋。在這個世界，林薇薇隻是一個普通的植物學研究生，根本不認識他，也沒有覺醒什麼天賦。那是上一條時間線的羈絆。
“走吧。”蘇辰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既然那個神話般的蘇辰已經死了，那就讓這個凡人蘇辰，再救這個國家一次。
備戰區，槍械校驗的哢嚓聲此起彼伏。三個身穿黑色戰術外骨骼的人正圍在一張全息地圖前低聲討論。
當蘇辰走進來的那一刻，空氣安靜了一瞬。三雙眼睛同時看了過來，眼神中帶著審視、好奇，還有一絲隱藏得很好的懷疑。協調局裡的傳聞很多，有人說蘇辰是外星人改造體，有人說他是從精神病院挖出來的臆想症患者，隻有極少數高層知道“神選”的真相。對於這三個精英來說，空降的隊長往往意味著麻煩。
“介紹一下。”林嵐站在蘇辰身旁，“蘇辰，你們的隊長，也是任務的核心‘鑰匙’。”
她指著左邊一個正擺弄著複雜手持終端的平頭青年：“趙磊，地質勘探學博士，人形雷達。他能在一堆亂石崗裡聞出稀土的味道。”
趙磊抬了抬眼鏡，沒說話，隻是衝蘇辰點了點頭。
“蘇雅，前國安局通訊科王牌。”林嵐指向中間那個紮著高馬尾、眼神銳利的女孩，“負責跨世界信號同步和情報分析，必要時也能充當狙擊手。”
蘇雅上下打量了蘇辰一眼，目光停留在蘇辰毫無肌肉線條的手臂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最後這位，陳峰。”
那個站在最角落、身材像座鐵塔一樣的男人轉過身。他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眼角延伸到下巴，那是真正上過戰場的勳章。
“退役特種兵，戰術指揮，近身格鬥專家。”林嵐介紹道，“在你不懂戰術亂指揮的時候，他有權接管戰場指揮權。”
陳峰伸出一隻滿是老繭的大手，聲音低沉：“蘇隊長，希望你的能力配得上你的保密等級。”
蘇辰伸出手與他握了一下。
陳峰的手掌瞬間發力，像把鐵鉗一樣收緊。這是軍中常見的試探，也是下馬威。如果連這點握力都受不住，上了戰場就是累贅。
蘇辰麵無表情。他沒有調動任何肌肉力量，隻是任由對方發力。那經過時空亂流重塑的骨骼硬度，遠超人類極限。
陳峰感覺自己握住的不是人手，而是一根鋼管。無論他怎麼用力，對方都紋絲不動，甚至連皮膚都沒有泛白。
三秒後，陳峰鬆開了手，眼神變了：“練過？”
“殺過。”蘇辰淡淡地回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裡沒有殺氣，隻有一種陳述事實的平淡。但就是這種平淡，讓陳峰這種在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後背躥起一股寒意。那種眼神，不是殺過人就能有的，那是屠過城、滅過國，站在屍山血海之上才會有的漠然。
趙磊和蘇雅也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收起了之前的輕視。
“既然認識了，那就分配任務。”蘇辰走到全息地圖前，完全無視了那些複雜的戰術標記，“我不管你們以前的規矩是什麼。在這個隊伍裡，隻有三條鐵律。”
“第一，彆問我的能力原理，照做。”
“第二，看到資源，第一時間標記，剩下的交給我。”
“第三，如果遇到無法理解的危險，彆逞英雄，跑。我來斷後。”
蘇辰說完，看向趙磊：“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是什麼？”
趙磊愣了一下，連忙在終端上操作了一番，調出一張衛星模糊成像圖：“代號‘綠海’。一個處於原始生態的平行世界。根據無人機傳回的光譜分析，那裡有一種名為‘晶化橡膠’的植物，耐熱性和延展性是現有特種橡膠的五十倍。”
“航空航天急需的材料。”蘇雅補充道。
“很好。”蘇辰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對他來說有些陌生的戰術背心，“出發。去割膠。”
傳送並沒有想象中的光怪陸離。沒有魔法陣，也沒有吟唱。隻有一個巨大的、像粒子對撞機一樣的環形金屬門。隨著操作員按下啟動鍵，環形門內原本空曠的空間開始扭曲，如同燒開的水麵，最終穩定成一片像鏡子一樣的水銀色薄膜。
“通道穩定度98%，預計持續時間72小時。”
“祝各位好運。”
蘇辰第一個跨了進去。
那種身體被分解再重組的眩暈感隻持續了一瞬。當腳底再次踩實地麵時，一股濕潤、腐朽卻又充盈著氧氣的味道撲麵而來。
眼前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原始雨林。巨大的蕨類植物高達數十米，陽光隻能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這裡的每一片葉子都大得驚人，仿佛回到了恐龍時代。
“空氣含氧量35%，重力是藍星的0.9倍。”趙磊看著手腕上的檢測儀，聲音有些興奮，“這裡簡直是生物天堂。”
蘇辰沒有看風景。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習慣性地想要釋放精神力掃描周圍十公裡。結果大腦隻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精神力被鎖死在體內，根本無法外放。現在的他，感知範圍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頂多聽覺稍微靈敏一點。
“戒備。”陳峰端起突擊步槍，熟練地打開保險，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灌木叢，“太安靜了。”
確實太安靜了。如此茂密的叢林，竟然聽不到一聲鳥叫蟲鳴。
“趙磊，目標位置。”蘇辰壓低聲音。
“東南方向，兩公裡。”趙磊指著前麵一片看起來更加陰暗的區域，“光譜反應最強烈的地方就在那片沼澤邊上。”
四人呈戰術隊形推進。陳峰在前開路，蘇雅和趙磊居中，蘇辰殿後。
走了大約五百米，蘇辰突然停下腳步：“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