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夏國人傳承千年,全家團圓的日子。
今天也是病毒爆發之後的第二個春節。
整個畢方城,所有的工廠,工程,農田,甚至包括奴隸營都放假一天。
最開心的莫過於文武堂的孩子們,因為春節也終於可以成群結隊的與親人們相聚,也可以在畢方城內自由自在的遊玩。
因為今天的畢方城徹底大變樣,隨處可見的是整體換上新軍裝的畢方軍,在城內協助治安軍維護治安。
畢方軍的軍服,清一色的黑底金邊邊,金穗花,袖口都有一隻燙金的畢方獸,顯得格外有壓迫感。
畢方大道上,延伸到英雄廣場之外,有很多攤位,正是食品加工廠和供銷社組織的攤位。
有美食、酒水、以及一些小零食,甚至是軍工廠也出來湊熱鬨,搞了很多小煙花爆竹。
說是美食,其實也就是和平時期最常見的饅頭,油餅,好一點的也就是肉包子和烤肉。
畢方城的蔬菜大棚以及魚牧業都已經可以正常產出,供應整個內城原住民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美食,隨便一樣都是區外難民們渴望而不可求的東西。
這些東西平時都需要大量的糧票兌換,而今天,畢方幣推行不久的今天。
隻需要少量的畢方幣就能買到。
第二居民區的老居民,身上的畢方幣比較富裕,買起來毫無顧忌。
而新加入的觀察籍,手裡的畢方幣就比較緊張。
可是被這種氛圍帶動之後,也會稍微的買幾個嘗嘗鮮。
英雄廣場上,最後幾盞紅燈籠被高高掛起,在暮色初臨的空中輕輕搖晃,像熟透的果實。
老陳頭攥著剛買到的、還燙手的芝麻糖餅,站在喧鬨的人群邊緣,有些恍惚。
十幾天前,他還在荒野的廢墟裡刨食,為半塊發黴的餅乾和另一個難民拚命。
此刻,空氣裡彌漫著油炸果子的甜香,糖炒栗子的焦香,孩子們穿著簇新的棉襖,小炮仗似的在腿間穿梭,尖笑著。
“爺爺,看!”
身旁的小女孩指著廣場中央正在鋪設紅毯的巨大舞台,眼睛亮晶晶的。
老陳頭喉嚨哽住了,隻用力揉了揉孩子的頭發。
他身邊圍坐著的,大多是從各個淪陷區逃來的難民。
此刻,沒人說話,都靜靜看著這近乎奢侈的祥和。
一個臉上帶著舊疤的漢子,低頭狠狠咬了用畢方幣買來的肉包子。
滾燙的油汁順著嘴角流下,他抬手抹去,不知抹去的是油,還是彆的東西。
“誰能想到呢……”旁邊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喃喃,“這世道,還能過上除夕。”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廣場南邊,黎鼇河對麵的幾座山脈。
那裡並不是多麼奢華的地方,卻讓所有人如同看著聖山一樣行注目禮。
那裡就是畢方城的禁區,也是那個神奇的年輕人居住的地方。
李凡。
那個名字在每個人心頭沉甸甸的,帶著劫後餘生的重量。
是他,帶著畢方軍如同鐵梳,將幾十裡內的喪屍清理一空;
是他,立下“入城即有活路,勞作即得溫飽”的規矩;
也是他,在資源最緊缺的時候,咬牙下令,“這個年,必須過!要讓所有人都記得,我們活著,像人一樣活著!”
不知是誰先舉起了手中的粗陶碗,裡麵是兌了水的薄酒。
“為了畢方城!”
“為了新年!”
“為了……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