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車內,李凡的銀蜻蜓早一步飛了過去,安全區的一切早已收入眼底。
城牆頂端,重機槍與自動火炮構成密集的火力陣列,黑洞洞的槍口組成交叉火力網。
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在牆垛間規律回響,與遠處荒野偶爾傳來的嘶吼形成對峙。
牆內是規劃整齊的世界。
一千三百平方公裡的土地被合理分區:
東側,新建的廠房屋頂連綿,煙囪冒著節製的白煙,流水線正複裝彈藥、改裝車輛;
南側,溫室大棚與規整田壟覆蓋原野,滴灌係統正在運作。
但生活在這裡的人們,臉上卻少見生機。
難民們穿著統一的灰色製服,在住所與工位間沉默移動。
配給點前,隊伍緩慢前行,人們接過定額的營養膏和乾淨水,眼神空洞。
孩子們不哭不鬨,隻是安靜地跟在父母身後。
這裡秩序井然,卻也死氣沉沉。
每個人都活著,但僅僅是活著——安全成了唯一的奢侈品,代價是失去了所有聲響與色彩。
高牆隔絕了死亡,也禁錮了生機。
這隻是銀蜻蜓能探查到的範圍,在遠的距離,就沒辦法探知。
徐思雨看到畫麵裡難民的情況,忍不住點點頭。
“相比其他安全區,沈市安全區的難民生活的還算有點人樣!”
“這裡地廣物博,耕種田地和工業基礎都很發達。
又是最早準備安全區的,自然是要比其他省市的安全區要好很多!”
徐思雨看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致。
因為這些難民雖然不至於像其他安全區那麼饑寒交迫,瘦骨嶙峋。
可難民的眼睛裡依舊沒有光,與畢方城裡生活的難民根本就不是一個狀態。
徐思雨敢確定,如果說這個安全區遇到大災難,難民們的第一想法那就是舍棄這裡,各自逃命。
但是同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畢方城,徐思雨絕對相信,難民們敢拿起武器,保衛家園。
因為兩個地方的人,精神狀態完全不同。
李凡的關注點卻不在難民身上,而是又調出一幅沈市的地圖,是昨天諾敏送來的沈市基地擴建規劃圖。
想了想抓起對講機,按住通話鍵。
“諾敏,老顧,沈市安全區到了!”
由於隊伍過長,李凡這邊到了,可諾敏和顧懷遠還在隊伍中前段,而整個長龍隊伍的尾端,還在70公裡外。
對講機裡沉靜片刻之後,才響起回音。
“終於是到了,你稍微等我們一下,我們馬上過來!”
通話結束之後,李凡從銀蜻蜓裡看見有一輛越野車,從安全區南大門駛出來,後麵還跟著兩輛軍卡。
很明顯,這輛越野車就是出來接應其他安全區的人。
對於交接這種事情,李凡並不關心,而是劃拉著投影裡的沈市擴建區的規劃地圖。
開始研究沈市安全區和周圍擴建區的分布情況。
安全區南大門外,越野車裡,坐著兩個軍官,一個大校,一個少校。
在大隊伍出現在真空區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傳達到了指揮部。
錢伯恩並沒有親自出現,而是指派了一個文職參謀出來迎接。
這個人是錢伯恩的心腹,對於這一次大融合計劃,早已經把錢伯恩當成了新基地的總指揮官。
或者說,在沈市安全區的所有軍官心裡,這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所以,沈市的軍官在心裡就會有一種俯視心理。
麵對從其他市縣轉移過來的安全區軍隊。
有一種我是嫡係,爾等全是雜牌軍的傲慢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