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與他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色。
回想今日種種,從下水撈項鏈,到被關冷藏室,再到被誣陷偷竊珠寶,自己……似乎對這丫頭過於嚴苛了。
“我頭疼得厲害,這裡就交給你處理吧。”
說罷,她在傭人的攙扶下先行離開了。
老爺子目送她離去,視線投向一直沉默的傅聿:“阿聿,這件事你知情嗎?”
傅聿聲音平靜無波:“爺爺,我不知情。”
然而,站在一旁的傅清越眼底卻一片了然。
周如芸性子怯懦,遇事就慌,絕對不可能獨自策劃這一切。
這背後,一定有傅聿的手筆。
老爺子靜默地看了傅聿片刻,自然也能洞悉一切。
他最終隻是擺了擺手,帶著一絲歎息:“罷了,你也先下去吧。”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老爺子才將目光定格在傅清越身上。
“清越,”他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認定是阿聿做的,對吧?”
“這些年,他斷了腿,心性也變了,明裡暗裡沒少給你使絆子,你都忍下了,這份氣度爺爺都看在眼裡。”
“但這一次,”
老爺子的語氣驟然轉沉,“他動了梨初,便是越過了底線,爺爺不會姑息。”
他又低眸,“但至於冷藏室的事,眼下證據雖還不足指向阿聿,但爺爺會親自查個水落石出。你們放心。”
說完這些,老爺子似乎也倦了,揮了揮手,在管家的攙扶下轉身離開了,背影透著幾分沉重。
傅清越牽起薑梨初的手,“剩下的交給仆人收拾,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我們先回去休息。”
薑梨初“嗯”了一聲,任由他牽著自己,穿過廳堂,走向他們居住的院落。
一路上,她都格外安靜,微垂著眼睫,不知在想些什麼。
傅清越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低落。
回到房間,關上門,隔絕了外界的紛擾。
傅清越轉身,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下頜抵著她的發頂,“怎麼了?還在想今天的事?”
薑梨初在他懷裡安靜地靠了一會兒,悶悶地開口。
“其實,那天你提醒過我,讓我不要靠近大嫂,多留個心眼,我要是當時再多注意一點,警惕心再高一些,或許就不會讓她有機會在壽宴上鬨這麼大的問題,擾了奶奶的興致。”
她想起壽宴上的一波三折的難堪,想起老夫人最後的眼神,心裡像壓了塊石頭。
傅清越收緊了手臂,將她更深地擁住。
“這不怪你,無論你做得多麼滴水不漏,傅聿存心要針對我們,他總能找到機會,也一定能乾得出來,這不是你的錯。”
“不但他這次把手伸到你身上,還鬨到爺爺麵前,算是觸碰到逆鱗。爺爺既然說了不會姑息,就一定會給他一個教訓。”
聽他這麼說,薑梨初心頭的陰霾又散去了些。
她在他懷裡輕輕點了點頭,帶著全然的信賴。
傅清越心頭柔軟,蹭了蹭她的發絲,“多信我一點,天塌下來,也有我給你頂著。”
薑梨初終於抬起頭,她彎了彎唇角,展露一個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