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是這種已經風乾的成品,現想要調出跟它一模一樣的色,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但或許是林曉野的眼神太過自信。
任夏安沉默幾秒,最終還是講:“我不知道剩餘的材料放在哪裡。你等著,我讓負責裝修的人過來。”
她說完,指著林曉野的鼻子講:“你最好彆浪費我的時間!”
任夏安放完狠話,去打電話了。
等她一走。
顧其對立即問林曉野:“林副組長,你有把握嗎?”
林曉野看著手裡的小塊漆講:“有。”
乾脆利落,很有底氣的一個字。
付智毅忐忑的追問:“有幾成?”
林曉野抬頭,看他們兩緊張的樣,自信滿滿的講:“有五成。”
五成,就是一半一半。
說了跟沒說一樣。
顧其對看這個時候還能跟他們開玩笑的林曉野,又看旁邊同樣不著急許歸暮,對付智毅講:“小智,彆擔心,等林副組長搞砸了,我們就把許總賠給任小姐。”
這樣除了老板,他們都皆大歡喜。
當然了,這也是開玩笑的。
付智毅苦笑了下,隻能祈禱千萬彆搞砸了。
但……剛任夏安也說了,製作這些櫃門工序複雜,就連三田先生本人來都不一定能複刻出來,她一個連油漆都沒刷過的人,怎麼可能調出一模一樣的色彩呢?
林曉野這個新人,在公司是挺傳奇的,目前來說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人意料,同時也出人意料的好。
可那是設計上的,是她的本職工作。
這又是調色又是刷漆的,她能行嗎?
付智毅認為林曉野是做不到的,卻還是報一線希望,畢竟她剛才表現的那麼篤定。
很快,負責畫廊裝修的總工來了。
總工還帶了一個做事的小工。
小工把色溫燈放下,就去雜物間找三田先生用剩下的顏料和櫃板。
總工在小工搬東西的時候,對任夏安講:“任小姐,顏料和大漆剩的有點多,隻是這小葉紫檀的木板,這個尺寸的隻剩這一塊了。”
隻剩一塊板了?
這意味著林曉野沒有失敗的機會。
顧其對和付智毅替她捏了把冷汗。
任夏安看已悶頭開始擺開工具的林曉野,對總工講:“其它尺寸的還有嗎?”
總工有些猶豫。“還有兩塊大尺寸的。”
難道要拿這些大尺寸的試驗嗎?這些材料可不便宜。
任夏安想了下講:“去把它拿過來。”
總工見她這麼說,便讓小工去搬板子。
任夏安交待完,雙手抱胸,對坐在櫃子前的林曉野講:“林副組長,三塊板,彆說我不給你機會。你要能在三次之內複原出來,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不然……”
她說著,看了眼許歸暮和顧其對等人。“不然,我將投訴你們每一個人!”
每一個人,便是包括了許歸暮。
這意味著,她可以越過總裁,直接在董事長麵前罵他們。
顧其對和付智毅聽到這話,心裡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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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歸暮則臉色平靜,眼眸深邃的看著仔細琢磨材料的女孩,沒有將任夏安的威脅放在心上。
至於林曉野,她似是沒聽到。
林曉野現像是與世隔絕般,眼裡隻有破損處那個複雜又富有生命感的濃紫色小坑。
她打著手電筒,對著那個凹下去的坑看了許久。
久到任夏安有些不耐煩,顧其對和付智毅想上前幫忙時。
林曉野伸了下手。
付智毅忙過去接手電筒,幫她照著。
林曉野擼起袖子,拿起白色的調色板接著,再用小鏟子把坑周邊的漆皮掃下來。
漆皮不是很好鏟,落到調色板都是碎渣渣,最大不超過0.5毫米。
林曉野在收集一些碎渣後,按著鏟子將漆皮碾碎,碾成粉。
經過一番手工活。
林曉野把漆完全碾碎後,從付智毅手中接過電筒,將它照著調色板的那堆粉末上。
這櫃子從外表看,要不是行家,要不仔細看,隻以為是普通的黑色櫃子。
現這漆碾碎了,在頂部的強光照耀下,濃紫的色彩裡閃著細細碎碎的光,看著像梵高的星空,又像是揉碎的星河,漂亮極了。
任夏安之前詳細的介紹過這些櫃子工藝,可什麼印度小葉紫檀,什麼日本大師工藝,這些都是聽起來昴貴,但一般人無法具體感受到的東西。
現在這堆夢幻般的顏料擺在這裡,任誰看都能看出個好壞。
這大師,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怪不得任大小姐會這麼生氣。
要換成是她,這麼完美的藝術作品被破壞,她也會不開心的。
林曉野一手打著光,一手端著調色板,細細觀摩。
她不時調動方位、光源的高底,一看就是好久,跟入定的僧人一樣。
總工和小工不知道她在搞什麼,暗想她不會是在找金子吧?
就算是找金子,裡麵要有的話,她也早該找到了。
任夏安眉頭也越皺越深,表情也越來越不耐煩。
終於。
在任夏安要把她轟出去的時候。
林曉野撐著地麵,起身講:“我去自然光下看看。”
她說完就拖著麻了的腿,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任夏安感覺自己被耍了,剛想發火。
外邊的林曉野就講:“任小姐,麻煩讓人把剛才那些工具搬出來。外麵自然光會更精確些。”
自然光確實要比室內光更真實。
前麵都做了這麼多事,都浪費這麼多時間了,現聽她語氣,似乎馬上就能完成的樣子。
任夏安忍了忍,閉了閉眼睛,還是揮手,讓小工幫忙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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