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連忙道謝:“謝謝許總。”
她空出手,迅速解鎖手機,點開許歸暮發來的新地址。
新地址是一家私密會所,名叫雲頂。
這地方是在新開發區那邊,近幾年才建起來的,是上麵大力發展的新cbd中心。
想是任小姐的局沒那麼快結束,才臨時改了地址,讓他們過去。
林曉野看著導航講:“有點遠。就算不堵車,也要五十分鐘左右。”
比去暮山止舍畫廊,多出了差不多二十分鐘。
許歸暮掃了眼她手裡的導航,簡短道:“來得及。”
臉色和語氣一樣平靜,毫無波瀾,不知是他不在意是否遲到,還是早算過了時間。
他要算過時間,說明不是剛收到改地址的信息,為什麼還要自己查導航?
林曉野瞅著許歸暮剛毅的下頜,想這是怎麼回事時,電梯到了。
許歸暮率先走了出去。
林曉野怕遲到,沒再多想,緊跟他步伐的上了車。
許歸暮車上還是那種淡淡的,帶木調的香氛。
林曉野設定好導航,係上安全帶。
在車子緩緩開出地下停車場的時候。
林曉野看旁邊開著車,姿態依舊沉穩的許歸暮,心也逐漸靜下來。
白墮酒業的項目,讓她的提案生涯開了個好頭。
可歸根結底,這才是她的第二次提案,而且甲方還有點特殊。
對她老板有點特殊的感情。
自己這個職員夾在中間,壓力還是挺大的。
林曉野轉頭看後邊的東西,確認文件、電腦,以及甲方定製的老板畫像都在,才轉回身,開始盤算著等會提案的事。
車裡一時很安靜,隻有導航提示和窗外模糊的城市喧囂。
林曉野在腦子過了遍流程後,拿出手機,打開一份ppt。
ppt上的東西是她寫給自己看的,很簡短,卻都是專業數據和重點摘要,這能助於她等會更流利的講述自己的方案。
林曉野看得認真,陽光透過車窗,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扇形的陰影。
許歸暮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偏頭看努力記演講稿的女孩。“緊張嗎?”
平穩的,聽不出情緒的低沉嗓音驀然響起,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林曉野頭也沒抬的“嗯”了聲。
許歸暮長指輕擊著方向盤,想了想講:“不用緊張,你的方案我看過。”
“方案是我做的,但項目是你的。”林曉野說著,抬頭對上許歸暮似是洞察一切的深邃目光。“許總,任小姐這個甲方情況有點特彆,我隻是不想被她逮著小尾巴。”
許歸暮看她漂亮的眸子,笑了笑。“想挑你毛病的人,你就是天鵝也會被嫌聲音不好聽。”
林曉野挑眉。“所以我更緊張了。”
說完,視線又落回手機屏幕上。
許歸暮沒再乾擾她,在綠燈亮起時,開車前行。
過了會兒。
大概是已經被他乾擾到的林曉野,好奇的抬頭,看他線條分明的極帥側臉。“許總,你是多久才不緊張的?”
許歸暮沉默半秒。“沒緊張過。”
林曉野聽到這話,一臉的麵無表情。
許歸暮見她不信,喉結微動,專注著直視前方的道路。“當你對自己的方案足夠自信的時候,你腦子有的隻有怎麼把它推進落實,不會有甲方否定的想法。”
那要怎樣的方案,才能讓他如此自信?
還是,是他自己的頭腦一熱,盲目自信?
這個答案,在他年紀輕輕就成為獵獅的設計總監,後又拯救帝誠於水火,有了明確的答案。
林曉野不信,可現實告訴她,他剛才波瀾不驚和理所當然的話,不是他在吹牛,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但這當中,就沒一點藝術加工的成份嗎?
麵對甲方,他真一點也不緊張,隻有讓對方心甘情願買單的坦然嗎?
林曉野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屏幕,想自己是不是對方案不夠自信。
這時沉默的車內,響起導航突兀又甜美的聲音:“前方左轉。距離目的地還有兩百米,航程即將結束……”
聽到這句提示,許歸暮長指微頓,接著依言在最後一刻變道至左轉車道。
許歸暮的動作自然流暢,看不出一點問題。
林曉野卻看到他微不可查的凝滯。
林曉野看著許歸暮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長指,腦袋忽然冒出個念頭來。
人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事,怎麼可能不緊張?
這許歸暮,該不會是想在她這種小年輕麵前裝把大的吧?
林曉野想起之前因為自己多次栽他手裡,一氣之下回去把他查個底朝天,然後看到行業對他的一致評價是:
許歸暮看著謙虛低調,實際是個性格冷情的反叛者,是圈內沒人敢得罪的競爭對手,也是圈外人人敬仰的鬼才設計師,雖然能力超群、長相頂尖,但卻讓無數少女少婦望而卻步。
甚至有人打賭,說他這種人肯定找討不著老婆。
雖然討不著老婆是個形容詞,但他確實挺表裡不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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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野望著許歸暮冷硬的下頜,沒有戳破他。
行吧,他是老板,天塌下來得他頂著,甲方罵起來還得他罩著,自己還是給點麵子吧。
林曉野想是這麼想,麵上卻忍不住笑。
許歸暮停好車,蹙著眉看瞥笑的林曉野。“林主管,再不下車,真要遲到了。”
聲音仍舊沉穩平靜,停車的動作也利落,仿佛剛才那片刻的凝滯並不存在。
林曉野看許歸暮毫無情緒波動的帥臉,立即收斂心神。
她解安全帶下車,再去拿後邊的電腦、資料和裝著老板畫像的畫筒。
這一堆東西看著不少,實際還挺重的。
許歸暮瞧她吃力的樣,自然接過裝資料和電腦的包。
怎麼能讓老板提東西?
林曉野現是升職加薪了,還是個小管理,可同老板出來就是個小跟班,這點職場社交她還是懂的。
林曉野下意識的講:“許總你先走,我能行的。”
以前出去寫生,扛著畫板和顏料到處跑,還是有點力氣的。
許歸暮講:“拿著你的畫跟上。”
他說完便走,沒有給她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