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野笑了笑，沒接話。
王振清是總監，又跟許歸暮關係好，吐槽一下沒什麼。
自己可不一樣，她隻是個拉磨乾活的員工，哪能跟著他一塊說老板的不是。
王振清感歎完，看不說話的林曉野，便回到正事上。“林主管，黃主管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林曉野點頭。“剛聽說了一些。”
“那我就直接說了。”王振清皺著眉，有些棘手的講：“黃主管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了，我這部門又這麼多人，我肯定是管不過來的，還是得有人暫時頂上來。”
什麼意思？
讓她來頂嗎？
她人矮力氣小，頂不了一點。
林曉野崩著臉，不敢說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王振清瞧她一臉緊張的樣，笑著講：“彆那麼嚴肅。我是很想讓你來頂，但你現在不是海外部的負責人嗎？直接歸許總管，我哪動得了你。”
不是就好！
林曉野暗鬆口氣。
王振清講：“我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設計部裡，誰能暫時頂替黃主管的位置呢？”剛鬆口氣的林曉野，小心臟又提到嗓子眼。
什麼意思？
讓她推薦頂替人選？
不如讓自己頂替，然後自己拒絕來的輕鬆！
林曉野看著似乎真想聽自己意見的王振清，想不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王振清是跟許歸暮一同來的公司，對設計部了如指撐，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誰最合適，要來問她這個來公司沒幾個月的新人？
還是個連設計部幾十號人都沒認全的新人！
王振清見林曉野一臉不可置信的樣，笑著講：“我就問問，你隨便說，不用有負擔。”
沒負擔才是真的見鬼了。
俗話說，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稍不注意就不知道掉什麼大坑裡了。
林曉野不知道王振清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這個問題肯定沒那麼簡單。
林曉野大腦飛速運轉，沉默半會後講：“王總，黃主管負責的項目多，風格跨度大，客戶要求也高，我認為當下最關鍵的不是創新，是維穩。”
王振清點點頭。“你接著說。”
林曉野斟酌的講：“三個穩。”
“第一個穩，是穩住客戶。最好是熟悉各個項目，確保工作能無縫銜接。”“第二個穩，是穩住團隊。他要能快速凝聚部門人員，協調好內部大小事物。”
“第三個穩，是穩住邊界。”林曉野說到這，微微加重語氣。“王總，黃主管隻是休息一段時間，現在這個人是短期的暫為代理工作。所以這人的一切決策和流程，都要彙總到您這裡，才能避免不必要的權力揣測和內耗。”
林曉野這番話裡，沒有明確選人，而是把問題拔高了一個維度。
她條理清晰，仿佛一個局外人，以一種就事論事的沉著，冷靜的闡述著。
王振清看著洞察事情核心本質，又清晰劃定海外部與設計部界線，不帶個人情感的林曉野，越發有些欣賞。
他倒是有點理解許歸暮為什麼偏愛她了。
林曉野不止是有點小才華，她還非常聰明，儘管她一來公司就乾了件常人覺得不太聰明，把直級領導懟到公開道歉的事，但這恰好是她難能可貴的點。
一個有才華又聰明還有勇氣的人，整個公司，除了她，也就一個顧其對了。
王振清想了會，不懷好意的追著問：“所以林主管，你覺得誰最合適呢？”
林曉野聽到王振清的話怔愣了下，便學著他們這些領導的樣，把問題拋回去。“王總，我相信你心裡其實早就有人選了，我說什麼都不會影響你的決定，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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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清看她謙遜又審慎的臉，指著她玩味的講：“林主管，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像許總了。說話方法和語氣都像。”
甩鍋而已，你們這些領導必備的技能，有什麼像不像的。
林曉野打哈哈的講：“王總你彆消遣我了。我來公司才多久，設計部那麼多同事我都沒認全呢，真不能給您什麼實質的建議。”
王振清舒展了眉色，笑著揮揮手。“行了，不為難你了。”
林曉野立即示意後邊的門。“那我能走了嗎？”
王振清瞧她迫不及待的樣，無奈點頭。“去吧。”
林曉野蹭得起身。
王振清在她要跑路的時候叫住她。“林主管，你覺得馬瀧這人怎麼樣？”
林曉野正高興著呢，忽然聽到這話，心裡一緊，腦袋弦瞬間緊崩。
她仿佛看到了王振清眼底閃過的不懷好意的光。
馬瀧她熟悉，之前白墮酒業他們還有合作過，以她目前所了解到的事情和人來說，馬瀧是最佳人選。
但王振清為什麼要來問她？
她現在是海外部的負責人，不是他設計部的，她要說馬瀧好，會不會讓王振清有什麼其它想法？
比如他們拉幫結派，不利於兩個部門發展之類的。
林曉野望著等自己回答的王振清，內心忐忑，緊張的吞咽了下。“馬組長……馬組長能力挺強。”
林曉野說著，強裝鎮定的笑了下。“王總，你之前不說過，馬瀧是黃主管心腹嗎？所以他應該是最了解部門工作的吧？”
這話，還真是王振清說的。
王振清看林曉野緊張到摳椅背的手指，想了想，認同的講：“你說的對，馬瀧是黃主管的心腹，所以即便黃主管回來了，他也應該不會有什麼想法。”
王振清自說自話的說完，便講：“林主管，你給了我很多靈感。”
好像提前知道了什麼的林曉野：……！
王振清瞧她一臉不安的樣，大手一揮。“你去忙吧。”
林曉野聽這話，二話不說，拔腿就跑，似生怕晚一秒就要死那了。
王振清看林曉野匆匆忙忙跑掉的背影，收回視線，瞧著電腦上的畫麵。
畫麵是郵件已經發送完的頁麵，而接收郵件的地址，前麵是吳慧兩個字的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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