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為自己擁有完美的人生:事業巔峰,體貼的男友,真摯的友情。
直到那個下午,排練提前結束,她想給謝爾蓋一個驚喜,帶著他最愛吃的蜂蜜蛋糕去了他的辦公室。
門虛掩著,裡麵傳來曖昧的聲響和熟悉的、屬於瑪格麗塔的嬌笑聲。
她推開門,看到了讓她血液瞬間凍結的一幕——
謝爾蓋和瑪格麗塔衣衫不整地糾纏在沙發上。
震驚、惡心、背叛感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
她手中的蛋糕盒“啪”地掉在地上,奶油濺了一地。
謝爾蓋慌忙起身,臉上是慌亂和羞愧。
但瑪格麗塔,那個她視如姐妹的女人,卻不慌不忙地整理著舞裙,甚至對著鏡子補了補口紅,然後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種安娜從未見過的、混合著憐憫與得意的笑容。
“親愛的安娜,”瑪格麗塔的聲音甜得發膩,“彆那麼驚訝。”
“藝術需要激情,謝爾蓋需要更能激發他靈感的繆斯!”
“你跳的黑天鵝……太僵硬了,缺乏真正的、野性的魅力。”
謝爾蓋在一旁沉默著,默認了這一切。
安娜渾身冰冷,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但更深的傷害還在後麵。
幾天後,劇團宣布了新一季《天鵝湖》的首席人選。
不是她安娜,而是瑪格麗塔!
藝術總監謝爾蓋給出的官方理由是:“瑪格麗塔對角色的理解更為深刻,情感表達更具層次感和……破壞力。”
那一刻,安娜明白了。
這不僅僅是情感上的背叛,更是事業上的精準狙擊。
她最愛的男友和她最信任的朋友,聯手偷走了她的愛情,踐踏了她的友情,現在還要奪走她視若生命的舞台榮耀。
她記得瑪格麗塔在宣布結果後,穿著本該屬於她的首席裙,在她麵前優雅地轉了個圈,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看吧,安娜,無論是舞台,還是男人,最好的,終究是屬於我的。你……總是差那麼一點。”
那種被最親近之人從背後捅刀的劇痛,那種夢想在觸手可及時被無情碾碎的絕望,那種麵對背叛者洋洋得意的炫耀卻無力反擊的屈辱……
所有情緒如同毒藤般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他們怎麼敢……”
“用我的感情,我的夢想,作為他們肮臟交易的籌碼……”
“在我的舞台上,穿著我的舞裙,嘲笑著我的失敗……”
這股熾熱的、混合著被背叛的憤怒、夢想破碎的悲傷、以及深入骨髓的屈辱感的負麵情緒,在她體內轟然爆發。
安娜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優美的脖頸上青筋隱現,緊握的雙拳指節泛白,仿佛要捏碎什麼。
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不是因為軟弱,而是因為那幾乎要將她撕裂的痛苦與恨意。
但就在這情緒即將失控的邊緣,安娜猛地咬住下唇,直至嘗到一絲血腥味。
她用芭蕾舞者特有的、對身體極致控製的意誌力,強行將那翻騰的怒火、奔流的悲傷、刻骨的屈辱,統統束縛、壓縮!
她將它們視為舞台上最難駕馭的角色情緒,隻不過這一次,她要將其凝練成最致命的力量。
幾秒鐘後,安娜的顫抖漸漸平息。
她緩緩抬起頭,擦去臉上的淚痕。
那雙原本溫柔如湖泊的灰藍色眼眸,此刻卻像西伯利亞的凍土,冰冷、堅硬,深處燃燒著幽暗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