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瞬間炸開,衝向沙袋堆。
粗糙的麻布壓在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製服上,濕冷沉重的布料瞬間緊貼皮肉,激起一陣令人齒酸的粘膩感。
有幾個體能本就孱弱的天選者,在沙袋壓上背脊的刹那,膝蓋便不受控製地一彎。
他們咬著牙硬撐起身,望著需跑二十五圈的訓練場,眼底滿是對漫漫征程的絕望。
“嗶——!”
哨音響起的刹那,林楓已經像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
十公斤的沙袋壓在他寬厚的肩背上,仿佛輕若無物。
伊芙琳緊隨其後。
她將沙袋的重量均勻分布在背部,身體前傾,步伐頻率極高,每一步都控製在最省力的範圍內。
長期特工訓練賦予她的不僅是爆發力,更是如何在極端消耗中精確分配體能的智慧。
瓦西姆與安娜並肩奔跑在隊伍的中段偏前。
瓦西姆本就是刑警出身,又有上次通關獲得的“堅韌體魄”耐力加持,應付眼前的負重並不吃力。
隻是若論爆發,他仍不及林楓那般淩厲。
安娜則運用著芭蕾舞演員的獨特技巧,呼吸悠長而富有節奏,試圖用核心力量分擔肩背的負擔,步伐輕盈而富有彈性,努力跟上搭檔的速度。
然而,五公裡負重跑是對耐力和意誌的極致壓榨。
最初幾圈眾人還能保持隊形,到了第十圈,差距已經慘烈地拉開。
林楓和伊芙琳遙遙領先,如同不知疲倦的機器。
瓦西姆和安娜所在的第一梯隊也開始分化,不少人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臉色由紅轉白,嘴唇乾裂,眼神開始渙散。
瘦小的鬥笠國青年,此刻幾乎是在拖著沙袋蹣跚前行,每一步都伴隨著痛苦的呻吟。
高盧國那名肥胖的天選者情況更糟,臉色漲成豬肝,汗水浸透全身,每一次呼吸都像破風箱在嘶吼,全憑意誌吊著最後一口氣。
安娜金色的發辮早已被汗水打濕,原本輕盈的步伐也明顯沉重起來。
瓦西姆側目看向她,沉聲問:“還撐得住嗎?”
安娜咬著唇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問題。
她心裡清楚——即便真的不行了,規則也絕不允許瓦西姆伸手幫忙,一切隻能自己硬扛。
……………………
第二十二圈。
還有最後三圈,終點似乎觸手可及,但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抗議。
極限到了。
就在安娜試圖加速衝過一個略微凸起的路麵接縫時,早已酸軟無力的左腿腳踝猛地一崴!
“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安娜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向前撲倒!為了護住頭部,她本能地用右臂去撐地。
“嗤啦——”
粗糙的砂石地麵毫不留情地擦過她裸露的小臂,瞬間蹭掉一塊皮!
鮮血混著沙粒,從傷口中滲了出來,鑽心的疼痛讓她不自覺發出“啊”的一聲輕呼。
“安娜!”跑在她側前方的瓦西姆第一個聽到動靜,猛地回頭,看到倒在地上的安娜和那刺目的鮮血,瞳孔驟縮,幾乎想都沒想就要轉身衝回來。
幾乎在同一時間,領先他們一圈的林楓,在又一次經過時也瞥見了這一幕。
他的腳步沒有絲毫猶豫地慢了下來,身體微微側轉,顯然也準備伸出援手。
“誰敢停下?!”
秦月的聲音,如同帶著冰碴的鞭子狠狠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