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此事由本官一力舉薦。若能從那兩千多萬兩的查抄款,和後續數百萬兩的稅款裡,查出半分差池……”
他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幾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本官,甘願與大人,同罪。”
“撲通!”
那名言官,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他指著蘇雲,嘴唇哆嗦著,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敢……下官不敢……”
“下官有眼不識泰山,胡言亂語,還請蘇太傅恕罪!”
另外幾名言官,也嚇得魂飛魄散,連連躬身作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雲笑了笑,不再看他們,轉身走回自己的角落,重新拿起那本《兩京水道圖》,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此事之後,翰林院裡,再無人敢當麵議論蘇雲的是非。
他這個“太傅”的身份,仿佛成了一層最好的保護色,隔絕了所有明麵上的紛擾。
而這,也給了他更多的時間和便利。
他利用太傅可以自由出入宮禁的身份,讓沈策手下的天策府暗樁,花了半個月的時間,重新繪製了一份皇城最新的地下水利和密道分布圖。
這一次,他特彆標注了所有通往前朝舊址,尤其是冷宮周邊的路線。
一個深夜,首輔府的書房,依舊亮著燈。
徐耀祖行色匆匆地從側門進來,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大人,江南那邊,都按您的吩咐辦妥了。”
蘇雲點了點頭,從書案的抽屜裡,取出一份名單,遞了過去。
“這是新提拔上來的那些人的名單。”
徐耀祖接過,發現上麵密密麻麻,全是江南新上任的那些寒門出身的官員。
“告訴他們,安心做事,不必理會京城的風雨。”蘇雲的聲音很平靜,“他們的烏紗帽,隻要差事辦得好,就沒人摘得掉。”
“是!”
“另外,”蘇雲敲了敲桌子,“讓皇家錢莊,開始悄悄吸納北境和西域的遊資。不用多,先從那些往來的皮貨商、藥材商入手。記住,隻吸納,不外放。”
徐耀祖眼睛一亮,瞬間明白了蘇雲的意圖。
這是要將那隻看不見的金融之手,伸向更遠的地方。
送走徐耀祖,蘇雲重新在書房裡,攤開了那張新的皇宮地圖。
他又取出一張紙,上麵,是那枚從鬼愁島密室中找到的,“前朝禁衛”令牌的拓本。
他的手指,蘸著墨,在地圖上緩緩移動。
最終,用筆,在地圖的三個位置,重重地畫上了圈。
皇陵。
天庫舊址。
還有一個早已被徹底廢棄,甚至在許多地圖上都已經被抹去的前朝“觀星台”遺址。
這三點,連成一線,仿佛指向一個被塵封了數百年的秘密。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聲極輕的貓頭鷹叫聲。
是天策府的緊急密信。
蘇雲推開窗,一隻信鴿落在他手臂上。
他解下鴿腿上的小竹筒,倒出一卷細細的絲帛。
信,是李沐雪從江南寄來的。
上麵,沒有多餘的寒暄,隻有寥寥一句話。
“林婉瘋了。”
“她總說,井下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