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流浪的貓兒狗兒的,心裡頭會難受,會去超市買幾根火腿腸掰碎了喂喂;
碰見遇到困難的,力所能及的也會偶爾幫襯一手;
看到路邊賣菜賣果子的大爺大媽,順手也會買上一些;
可回家發現袋子底下沉著半爛的水果蔬菜後,沒有再買過一次;
牛馬耕耘了一天,擠上了公交地鐵,運氣爆棚搶到了個座位,
一次兩次會讓給老人,有的時候也會閉著眼睛裝睡,
或者低著頭全神貫注盯著手機屏幕,隻當看不見出現在眼前的布鞋腳尖。
她就是個普通人。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之前她覺得自己窮,雖說有個尊貴的身份,但沒錢沒人脈,哦,還有個臭名聲。
現在呢?還窮嗎?好像也不太窮了,所以……
秦昭玥仰望天穹、睡眼朦朧。
不知何時,呼吸逐漸均勻,卻在意識墮入深淵時朱唇輕啟:
“幾個人,花不了幾個臭錢……”
輕聲的呢喃被夜風帶走,碎墨悄無聲息飛上屋頂。
俯下身子用最輕柔的動作抱起她家殿下,睡著了的秦昭玥下意識往溫暖的懷抱拱了拱。
碎墨低著頭,看著孩子氣的睡顏,喉嚨裡堵著些酸澀的情緒。
她聽見了那句呢喃,眸子裡閃著細碎的光點,不知為何有些心疼。
飛身而下,送入臥房的床榻。
鬥鏨守在簷下的陰影中,望著無聲關上的屋門,眼神有些複雜。
“篤……篤……篤……”
遠方傳來單調的梆子聲,穿透層層疊疊的屋脊院牆,隱隱約約飄蕩過來……
北境秋意濃。
立秋後的夜風早已剝淨最後一點暑氣,凜凜吹過秦昭瓊的臉頰,也拂過身後千餘鐵騎的鎧甲。
隊伍沉默前行,仿佛暗夜中一條奔湧的鐵流,盔甲在月光下閃著冷硬的光澤。
距離北境前線不過一日路程,又是月朗星稀,故而秦昭瓊決定夜間行軍,跨過雁翎津之後再找地方紮營。
然而未至河畔,天際忽然沉悶起來,隨即暴雨驟至。
密集的雨點傾瀉而下,重重砸在甲胄上,天地間頃刻混沌一片。
如注的模樣不像是秋雨,倒像是盛夏時節的陣雨。
視野模糊不清,秦昭瓊下令減速,忽聽得前方震響。
不多時,斥候回報。
此時他早已渾身濕透,水珠順著發梢胡須不斷滴落,聲音穿透雨幕,帶著急促的喘息:
“殿下!前方石橋斷了!”
秦昭瓊眉峰驟然鎖緊,一言未發,猛地提韁前驅。
親衛們如影隨形,簇擁著她在暴雨中突進。
來到河邊,勒住戰馬,果然感知到了斷橋。
橋梁斷裂之處猙獰如鋸齒,橫亙於洶湧渾濁的激流之上。
可以肯定的是,此路不通,隻能繞行。
“退!”秦昭瓊用真氣裹著聲音,蓋過風雨的嘶鳴傳到了身後的軍陣之中。
雖是連升兩級,但得益於堅如磐石的根基,此時早已穩固境界。
“河畔五百步,紮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