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還沒出琅音坊,街頭巷尾就傳出了陣陣喧嘩。
提耳朵一聽,那好心的……文人騷客們正在大肆宣揚赫連朝露的新詩作。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又是一首邊塞詩!”
“可這首‘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不像是邊庭出身的女子作的詩啊。”
“赫連姑娘詩才驚絕,兩首邊塞詩還不足以說明嗎?”
“就是,大概首次離開邊庭,見到不同景象後感觸頗多,揮筆寫就。”
“好詩,好詩啊!”
……
秦昭玥暫時放過了隱蟄,將他們的討論聽在耳中。
琅音坊是什麼地界?擱上輩子就是不夜城、酒吧一條街。
辰初,早上七點來鐘的時候,整條街上能見到幾個人影?
咋滴,文人騷客們體力這麼好,酣耍了一夜早上起來還詩興大發,迫不及待跑出來與人評論詩文?
在秦昭玥看來,這戲稍稍有些過了。
果然,沒吵鬨一會兒,話題就“生硬”發生了變化。
“三首詩,難怪裴相都會誇讚。”
“可我怎麼聽說,那赫連姑娘稱自己的文才不如朔風的二公主?若是如此……”
“住口,怎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不提彆人,聽說國公府的鄭大姑娘就在參與測試之列。”
“還有範編修嫡親的孫女,詩書傳家、滿腹經綸。”
“詩詞畢竟隻占小部分,重要的還是策論,我大乾的才女必然不會弱於朔風王朝。”
……
誇著誇著就轉了主題,開始大肆談論大乾才女中誰能拔得頭籌。
各有論據,那嚷嚷的聲音令人擔心會不會他們會不會當場打起來。
按照行程,明日朔風二公主差不多就要抵京了。
時間有限,一日內要把熱度炒起來,難怪大清早的就開始鬨騰。
按照上輩子的說法,這就算是資本做局。
不過秦昭玥現在屬於“資本”的一方,心情還有些古怪。
馬車一路走,一路聽到的全是爭論。
臨近六公主府的時候,隱蟄用“勢”籠罩,帶著兩人悄然回返。
如今秦昭玥府上雖然沒有頂級強者,但氣武境的密度極高。
除了少數武勳世家之外,誰家府邸能比得過這兒?
墨組把後院圍得那叫一個水潑不進,碎墨更是做主把上上下下的人都給篩了幾遍。
所以府上主人一晚上不在也沒有激起任何浪花,一切風平浪靜。
待脫去麵具、洗漱一番之後,墨一遞來了拜帖。
秦昭玥懶洋洋用著早膳,成天連著午飯一起吃,突然早醒一次還有些發懵,沒什麼胃口。
回京之後,門庭冷落的六公主府又開始收到各種請帖,多是誰家的姑娘請的宴席啥的。
以秦昭玥的性子,自然是哪個都沒去。
直到鄉試在即,帖子再次幾近於無,何況是拜帖。
“誰啊?”
“小裴大人。”
“他來做什麼?”
廳中眾人表情都有些一言難儘,這是收了錢就忘了事兒啊。
“殿下,你幫堂妹買了策論押題。”
秦昭玥翻了個白眼,“我還沒老糊塗。”
一張考卷的事兒,隨便找個小廝跑腿不行嗎?非得巴巴的自己來一趟。
哼,那老小子還是饞她的容顏?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