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睜開眼睛,麵前還是那座黑獄。
可不同的是,此時感覺置身於暖陽之中,體內正在源源不斷抽出絲絲縷縷的力量。
王衝悚然一驚,他是藥鋪掌櫃,自然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一定是用了非常珍貴的藥材。
怎麼可能!剛剛還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了。
鬥鏨的黑獄阻隔了視線,所以對方看不見牢門外多了兩個人。
他緩緩蹲下身去,盯著王衝的眼睛。
“說說看,你讓陳榆做什麼?”
再怎麼抵死不從,驟然聽到這個名字王衝還是心神俱震。
難道是陳榆知道他被拘捕、向京兆府舉報?
難道她不怕自己有同黨?不怕她父親弟弟的性命受威脅?
“大人說什麼?跟榆姐兒有什麼乾係?”
鬥鏨搖了搖頭,“不見棺材不落淚,事涉科舉舞弊,不必再心存幻想了。”
當切切實實聽到“科舉舞弊”四個字,王衝知道,他徹底完了。
“我是璿璣衛,”這時候,鬥鏨已經不在乎遮遮掩掩,直接亮明了身份,
“已經開始調查你的生平,另派人前往銜雲縣。
你這輩子做過什麼、有過什麼喜好、有什麼在乎的人和事兒,一切都會調查得清清楚楚。
不用懷疑,這件事上璿璣衛必然全力以赴,已經出動了兩名神武境強者。
最後的機會,如果還不老實,你會眼睜睜看到自己在乎的一切灰飛煙滅。
老父老母,媳婦幼子……隻要你不開口,他們一定會走在你的前頭。
受儘所有的刑罰,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而你什麼都做不了,你隻能死守著自己的秘密。
我會保證你全程清醒,眼睜睜看著一切。
若你意外死了也不要緊,剛剛我說的還是會發生,讓你們一家子在地下團聚。
我璿璣衛,說到做到。”
時間緊迫,鬥鏨已經不在乎什麼手段。
若是這一招也無法撬開對方的嘴,那也不是沒有辦法。
璿璣衛千戶聆鐸最擅長精神方麵,隻要腦子裡頭有,就不可能撬不出來。
當然了,這份潑天的功勞當然還是留在自家大人麾下最好。
牢門外的隱蟄暗中瞥了眼身旁的小六。
她再清楚不過,鬥鏨剛剛那番話並非威脅。
璿璣衛被人所詬病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天子所授權柄。
可以不經六司和鳳閣台,直接辦案。
地方刺史以下、朝中三品官員以下,隻要有線索證據,不必請旨直接查辦。
大乾律?嗬,為了辦案無所不用其極。
隱蟄就是要讓小六聽聽、看看,真實的大乾是什麼模樣。
結果卻發現她神色很是淡然,並沒有什麼起伏和意外之色。
秦昭玥自然沒什麼驚奇的。
彆說事涉科舉、事急從權,就璿璣衛這種機構本身,她可太了解了。
不就是錦衣衛、東廠西廠什麼的嗎?
若是老老實實辦案,什麼都要講規矩講律法,還要他們做什麼?
京兆府、典刑司加鳳閣台還不夠?
璿璣衛無疑是懸在百官和世家頭上的那柄利劍,同時也是把雙刃劍。
怎麼控劍那是老母親的事兒,秦昭玥才不會鹹吃蘿卜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