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玥喘著粗氣,沒好氣瞪著碎墨。
“好好學學,彆到時候一個男人都混不上,我還得養你一輩子,不!漂!亮!姐!姐!”
碎墨:!
“是,謝殿下以身教導,回頭我就教教姐妹們,免得大家孤苦伶仃。”
“你特麼敢!”
打鬨一陣,總算把尷尬的氣氛給壓了下去。
秦昭玥抱著胳膊,沒好氣地斜愣著碎墨,從鼻腔擠出一聲冷哼。
她越想越氣,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
要不是被碎墨打擾了情緒,她已經順利拿下那個男人了。
燕知白就那點念想,想踏遍天下,完成他爹燕懷川沒走完的路。
朔風、草原、西域、冰川,他爹都溜達過了,沒啥執念。
剩下的不就是大乾和南疆了嘛,天下還有誰比她更有能力圓這個夢?
燕知白頂著個北境名士的虛名,說白了啥也不是,無權無勢無背景,帶在身邊省心。
而且因為朔風人的身份,也能把自己從越來越明朗的奪嫡風暴中摘出去。
當然了,長得俊俏、有肉也占了一點點的因素。
碎墨無視了自家殿下的怨念,言簡意賅地將來意說了清楚。
秦昭玥聽完,眼睛倏地瞪得溜圓,“所以剛才巷子裡那點動靜,馬車裡那個也聽見了?!”
碎墨立刻擺了擺手,“殿下放心,早就用真氣把馬車周圍都隔絕了,保管裡頭的人什麼都沒聽見。”
秦昭玥聞言,沒好氣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嗬~~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啊!”
“殿下謬讚了。”
碎墨微微頷首,語氣平淡,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和眼底一閃而過的光,分明寫著“那當然”。都跟這位祖宗混多久了,這點眼力見兒還能沒有?
哼,還挺驕傲。
秦昭玥懶得跟她計較,大手一揮帶著點不耐煩:“行了行了,把人放下來吧。”
碎墨指尖微動,那層無形的真氣屏障悄然散去。
馬車簾子立刻被一隻顫抖的手掀開,春鶯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了車。
她一眼瞧見神色不善的秦昭玥,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額頭重重磕在冰涼的青石板上,聲音帶著哭腔和惶恐。
“奴婢春鶯,叩見六殿下,殿下萬安!”
秦昭玥沒吭聲,也沒讓她起身。
她隻是歪著頭,那雙漂亮的眸子帶著審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瑟瑟發抖的婢女。
巷子裡昏黃的光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更添幾分壓迫感。
春鶯隻覺得那目光如同冰冷的針,刺得她渾身發顫。
從出府到現在,她一直在奔波、等待,粒米未進,早已是強弩之末。
此刻隻覺得一陣陣眩暈襲來,冷汗順著額角鬢發往下淌,浸濕了衣領,後背更是濕透了一片。
時間仿佛被拉得無比漫長,巷子裡隻剩下粗重壓抑的喘息和遠處模糊的市聲。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春鶯幾乎要昏厥過去,才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慢悠悠的詢問:
“當日在你家小姐的生日宴上……你是寸步不離跟在她身邊的吧?”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春鶯耳邊,她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整個身體猛地向前一撲。
額頭再一次狠狠撞在堅硬冰冷的青石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恐懼攫住了心臟,既擔心六殿下清算,又怕完不成小姐的重托。
“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求殿下開恩,求殿下開恩呐!”
咚!咚!咚!磕頭如搗蒜。
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的巷子裡格外刺耳,鮮血瞬間從她光潔的額頭上湧出.
混合著汗水塵土,在慘白的臉上蜿蜒出觸目驚心的痕跡,沾在青石板上洇開一片暗紅。
秦昭玥冷眼看著淒慘磕頭的婢女,眸中沒有一絲柔軟,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