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玥小巧的鼻翼輕輕翕動,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了顫,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有……食物的香氣,絲絲縷縷鑽入鼻腔。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視線逐漸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守在床頭的那道身影。
“美女你誰?”
“醒了。”
秦昭玥定睛一看,瞬間清醒了大半,脫口而出:
“母皇?不是……您這皮膚哪兒整的?動刀子了?”
她瞪大了眼睛,滿是驚詫,甚至還帶著點探究的意味,仿佛想湊近了仔細看看。
秦明凰:“……”
動什麼刀?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古怪的用詞。
但看到小六臉上那毫不作偽的震驚,女人愛美的天性還是讓她心底微微泛起一絲得意。
醒來後,她可是對著銅鏡照了又照。
體內生機充盈澎湃,不僅沉屙儘去,連帶著肌膚也煥發出難以置信的光彩,比之前拚命灌那些養生茶的效果好了不知多少倍。
如今的皮膚狀態,緊致潤澤,光潔無瑕,說是還不到三十歲也無人懷疑。
往日裡被無數奏折政事磋磨得心力交瘁的感覺一掃而空,隻覺得渾身輕盈舒暢。
甚至有種再為江山社稷操勞五十年也毫無問題的豪邁衝動。
秦昭玥還有些沒睡夠的迷糊,打著哈欠問:“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先起來吃點東西吧,如今你想睡,隨時都可以睡。”
秦昭玥的嘴角立刻抑製不住地咧開一個大大的的弧度。
痛痛快快地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細微的輕響。
雖然睡足了,但身體還是懶洋洋的,帶著一種酥軟的愜意。
感覺還是有些犯困,但空癟的胃袋傳來的強烈抗議顯然更占上風。
身邊沒帶貼身婢女,自然也不可能讓當今陛下親自伺候她洗漱。
秦昭玥一邊就著盆中清水淨麵,一邊暗自感歎時過境遷。
這才過去多久?半年不到的時光,她竟然已經有些不習慣沒人跟前伺候的日子了。
果然是由儉入奢易啊……
外間桌上已擺滿了精致菜肴,客棧拿出了看家的本事,香氣四溢。
秦昭玥和老母親……不對,現在瞧著這狀態,實在不能再用“老”字形容了。
兩人若一同走出去,怕是要被人當成姐妹。
總而言之,母女二人對麵而坐。
秦昭玥立刻投入戰鬥,大快朵頤,吃相頗為豪放。
秦明凰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模樣,搖了搖頭,眼底卻漾開一絲真實的笑意。
敢這麼跟她同桌用膳卻全然不顧禮儀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就隻有小六了。
因為小六幼年時她便已登基,記憶中已經太久沒有過如此輕鬆的相處,內心不由得柔軟了幾分。
“慢些吃,又無人同你搶,不夠的話廚房還有的是。”
如今這整座客棧,也就隻住了她們四位,清靜得很。
“唔……”秦昭玥含糊地應著,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也聽不清說了什麼。
好不容易咽下口中食物,她終於有空關心正事:
“母皇,現在外麵的局勢如何了?”
“托你的福,朱雀南道已全麵收複,叛軍肅清……”
秦明凰早已從楚星瀾那裡了解了大概,加上今日璿璣衛傳回的最新消息,但秦明凰此刻親口說出,仍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自己陷入昏迷這段日子,發生的一切簡直如同夢幻。
不僅僅是解決了朱雀南道的叛軍,還“順手”將世家布置的後手連根拔起,更“順便”開啟了與南疆的談判,使得並入大乾版圖成為了可能。
而這一切驚天逆轉的推動者,就是眼前這個剛剛睡醒、正毫無形象大口吃菜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