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天旋地轉的眩暈感,隻持續了不到兩秒。
唐鎮元猛地攥緊了拳頭。
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那股劇痛像一根冰錐,強行將他失神中拉了回來。
空白的大腦,在瞬間被一股無法形容的、近乎瘋狂的火焰所填滿!
他沒有再去看那兩箱堪稱藝術品的樣品。
他的目光,像兩把燒紅的烙鐵,死死地釘在許易的臉上。
那雙儒雅的眼眸裡,此刻燃燒著的是一種名為“野心”的烈火!
他的人生,他的商業帝國,都是在一場又一場的豪賭中建立起來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機遇,往往就隱藏在最瘋狂、最不合常理的表象之下。
唐鎮元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動作急促,帶起一陣淩厲的風。
他那張因為極致激動而微微漲紅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半分商人的客套與圓滑。
隻剩下一種最原始、最赤裸的渴望!
“許老弟!”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像是從胸腔裡直接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滾燙的溫度。
“這兩個,賣不賣?”
沒有問價,沒有試探,甚至沒有留任何轉圜的餘地。
這三個字,問得直接,問得霸道!
不等許易回答,他直接豎起了五根手指,那動作,果決得像是在戰場上發布衝鋒的命令!
“冰草,五百塊一斤!”
話音未落,他手掌握住,隻留下了一根食指,筆直地指向天空!
“香椿芽,一千塊一斤!”
這兩個數字,像是兩顆深水炸彈,在安靜的控製室裡轟然引爆!
饒是許易,眼神中也終於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一千塊一斤的香椿芽?
這是把香椿當黃金在買?!
然而,唐鎮元接下來的話,才真正展現了他那令人心驚膽戰的魄力。
他死死盯著許易,一字一頓,聲音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斷。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每天五噸,就是每天五噸!”
“我全要了!”
這一次,許易嘴角的笑容,帶上了一絲玩味。
他沒有回答要不要,而是不緊不慢地反問了一句。
“唐哥的胃口,看來比我想象中還要大。”
“隻是,一個小小的雲州……吃得下嗎?”
這句輕飄飄的反問,卻像是一根針,精準地刺在了唐鎮元那爆棚的野心上。
唐鎮元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許易的意思。
他那緊繃到極致的氣場,驟然一鬆。
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在質疑他的購買力。
而是在考量他,作為合作夥伴的格局!
唐鎮元暢快地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控製室裡回蕩,充滿了誌在必得的豪情。
“哈哈哈哈!許老弟,你還是小看你唐哥我了!”
“天然居在雲州,隻是我的大本營,是我的臉麵。”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開始為許易鋪開一張遠比想象中更加宏偉的商業版圖。
“在省城,在濱州,在江州……省內排名前五的經濟核心區,我都有自己的渠道。有的是頂級會所,有的是不對外開放的私人餐廳,還有專門為那一小撮真正的頂尖富豪服務的特供渠道。”
“在那些地方,消費的不是菜,是身份,是圈子,是麵子!”
唐鎮元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許易。
“他們為了吃到一口最頂級、最新鮮、最獨特的東西,願意付出的代價,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
他拿起那根晶瑩剔透的冰草,眼神變得無比深邃。
“以前,我隻能從國外,從那些特定的產區,高價空運一些所謂的頂級食材,量少,品質還不穩定,處處受製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