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養殖？
這兩個詞，每一個字，在場的所有人都認識。
可當它們被許易用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組合在一起，從嘴裡說出來時，卻產生了一種荒誕到令人大腦宕機的效果。
農場裡那濃鬱到化不開的生命氣息，似乎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剛剛還因為王院士那句“農業的未來”而心潮澎湃的李安書記，臉上的笑容僵硬得如同風乾的橘子皮。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一聲乾澀的“呃”，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養殖？
養什麼？
養雞，養鴨，還是養豬？
開什麼國際玩笑！
放著眼前這座能印鈔票的超級金山不繼續挖，放著外麵那片廣闊的，足以讓全世界富豪趨之若鶩的奢侈品蔬菜市場不繼續開拓，要去搞養殖？
這不叫不務正業，這簡直是腦子被門擠了！
他緊接著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小……小許書記，你……你沒開玩笑吧？”
“這蔬菜的生意，正是最火的時候，全世界都盯著呢！咱們不趁熱打鐵，擴大規模，怎麼……怎麼突然要去搞那個……”
他想說“養豬養雞”，但看著眼前這座充滿未來科技感的銀白色建築，這兩個詞又顯得那麼格格不入，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止是他，連雲州書記張翔，這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市級一把手，此刻也是眉頭緊鎖。
他看向許易的眼神裡，第一次帶上了審視和不解。
在他看來，許易之前的每一步，都走得堪稱神來之筆。
可這一步棋，他完全看不懂。
這太反常了！
這不符合任何商業邏輯和發展規律！
然而，麵對一屋子幾乎要宕機的官員，許易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他臉上的笑容依舊輕鬆，眼神清澈，仿佛他剛剛說的，不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而是一件“今天天氣不錯”般的尋常小事。
他環視一圈，將所有人的錯愕和不解儘收眼底，然後不答反問，聲音平穩而有力。
“張書記，李書記，王老。”
“各位領導。”
“大家都能接受我用科技來種菜，為什麼就不能接受我用科技來養殖呢？”
這一句反問，像一顆石子投入了眾人凝固的思緒裡，激起了一圈漣漪。
對啊。
科技種菜聽起來也很離譜，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那科技養殖……
不等他們細想，許易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和穿透力。
“既然，我可以用科技，去創造出最完美的植物生長環境。”
“那麼……”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所有人那驟然變化的臉。
“為什麼，我就不能用同樣的科技，去創造出最完美的……動物生長環境呢？“
轟！
這番話，如同平地驚雷，在所有人的腦海中炸響！
李安和張翔兩位書記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們之前所有的質疑，所有的不解，所有的荒謬感，在這一刻，被這簡單粗暴的邏輯，轟擊得粉碎！
是啊，為什麼不能？
是他們的思維定式，把“養殖”這個詞，和泥濘、腥臭、雜亂的傳統養殖場牢牢地綁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