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靜靜聽著電話，嘴角甚至噙著一抹笑意。
他幾乎能透過電波，看到電話那頭趙老板抓耳撓腮、急得在辦公室裡團團轉的滑稽樣子。
這火爆的程度，雖在他意料之中，但趙老板這反應，可比他想的還要精彩。
“許書記！我親爹啊，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啊！”
電話那頭的趙老板快瘋了，聲音裡滿是賺大錢的煩惱，
“你再不給我個準信，我明天就得被人堵在家門口了。”
“趙總，彆急嘛。”
許易的語氣不緊不慢，甚至帶著一絲故意的調侃。
“這才哪到哪兒，不就是肉不夠分嘛，多大點事兒。”
“多大點事兒？！”
趙老板的嗓門瞬間拔高，音調都崩了。
“我的許大書記，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當這是街邊排隊買大白菜呢？你知道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的都是些什麼大人物嗎？”
他幾乎是壓著嗓子在咆哮。
“有幾個是剛退下來的，我爸見著都得恭恭敬敬喊聲叔！人家沒彆的意思，就想嘗口鮮，就想知道傳說中的青禾肉是個什麼味兒！”
“一個兩個還好，人多了，我怎麼分？我總共就分到那幾百頭豬，幾百隻羊，我把豬大腿卸下來，一家送一根毛嗎？！”
“還有不少大秘拐了十八道彎托人遞話，說他們上司最近腸胃不好，就想喝口清淡的羊肉湯補補身子，問我能不能勻一點過去！”
趙老板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抓狂的絕望：
“我怎麼勻，我拿什麼去勻啊？這玩意兒，給誰不給誰，都是得罪人！我活了半輩子，頭一次因為錢太好賺了而睡不著覺！”
許易聽著他這番飽含血淚的控訴，終於沒忍住，拿著電話笑得肩膀直抖。
他當然能理解趙老板的壓力。
那些人，不是他得罪不起，而是到了他們那個層麵，生意做得越大，越講究一個滴水不漏的“人情世故”。
能用一點資源擺平的事，就沒必要硬著脖子去得罪。
可現在的問題是，資源是恒定的，人情卻像潮水一樣湧過來，誰都擺不平了。
“趙總，冷靜，冷靜。”
許易清了清嗓子，強忍著笑意安撫道，“人情債難還，我理解，不過這事兒，急不來。”
“養殖場擴建的事，已經在規劃裡了。”
許易不鹹不淡地給他透了點底。
“但你也知道，這養殖場的建設是需要時間的。”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瞬間粗重了幾分，像是在拚命消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真……真的在準備了？”
“當然。”許易的語氣無比確定，“所以，這陣子還得辛苦趙總你先頂著。”
“你就跟他們說，最好的東西，永遠值得等待。第一批隻是開胃菜，讓大家嘗個味兒。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
許易循循善誘。
“物以稀為貴，這個道理，他們那些人，比你我更懂。你越是拿不出來，他們就越覺得這東西金貴，不是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十幾秒。
趙老板那顆被金錢和人情衝昏的頭腦，終於冷卻下來，咂摸出了許易話裡的真意。
對啊！
自己光想著怎麼應付差事了，卻忘了這本身就是一次千載難逢的頂級營銷！
“哎喲我操……還是你小子腦子轉得快！”
趙老板一拍大腿，語氣瞬間從哀嚎變成了恍然大悟的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