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和幾位長輩幾乎是同一時刻轉頭,望向村口。
那聲音,他們太熟悉了。
“轟隆隆——”
引擎的咆哮不再是掙紮在土路上的嘶吼,而是一種沉穩的、充滿底氣的低沉共鳴。
很快,一條鋼鐵長龍沿著嶄新的青禾大道,平穩地滑入眾人視野。
車隊依舊涇渭分明。
一撥滿載著活蹦亂跳的豬崽羊羔。
另一撥則空著高大的車廂,沉默地等待著它們的“黃金”貨物。
車隊末尾,那幾輛熟悉的頂級豪車,姿態已然天差地彆。
沒有了憋屈的龜速,更沒有了能把人五臟六腑都顛出來的瘋狂搖擺。
車輪壓過平滑如鏡的瀝青路麵,安靜得幾乎隻有貼地飛行的風聲。
“小易,財神爺們又來了!”
許衛國一拍大腿,臉上的興奮剛從新村效果圖的震撼裡拔出來,又添上了一層見錢眼開的狂喜。
許易笑著點頭,領著幾人迎了上去。
車隊在村口廣場穩穩停下。
“呲——”
勞斯萊斯車門彈開,趙老板第一個跳了下來。
跟上次那個捶腰頓足、臉色發青的狼狽樣相比,簡直脫胎換骨。
他神采飛揚,容光煥發,下車後甚至誇張地伸了個懶腰,臉上寫滿了享受。
“舒坦!他娘的,實在是太舒坦了!”
趙老板張開雙臂,嗓門還是那個熟悉的配方,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許書記,你這條路修的,簡直是功德無量啊!”
他大步流星地衝過來,張開雙臂就要給許易一個熊抱,被許易笑著一側身,靈巧躲開。
“趙老哥,悠著點,我這小身板可不禁你折騰。”
許易打趣道。
“怎麼樣,沒騙你們吧?現在開勞斯萊斯過來,是不是能玩漂移了?”
“能!太能了!”
趙老板笑得後槽牙都露了出來。
“等下次我真開輛跑車過來,就在你這村口廣場上給你漂個龍飛鳳舞!”
話音剛落,顧總、唐鎮元和陳先生也相繼下車。
一個個西裝革履,精神抖擻,再也尋不到半點被土路折磨過的狼狽痕跡。
“許書記,恭喜,青禾大道通車。”顧總推了推金絲眼鏡,斯文地讚歎。
唐鎮元則盯著腳下這條寬闊平整的道路,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許老弟,好手段。”
“幾位老哥謬讚了,都是為了方便大家嘛。”
許易笑著,引著幾人往養殖場的方向走。
“還是老規矩?”
“老規矩!”
趙老板大手一揮,隨即又鬼祟地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一張臉擰巴成了又痛苦又爽快的古怪表情。
“不過許書記,我可得跟你說道說道!”
“你知不知道,這最後一個星期我們是怎麼過的?啊?”
“那肉是按克賣的!真的是按克!我手底下那些餐廳的大廚,現在切肉的手都在抖,生怕多切下去一微米!”
“我那兒也一樣。”
顧總苦笑著搖頭,“有客人為了預訂最後一份‘青禾慢燉羊腩’,差點在餐廳裡打起來。”
陳先生言簡意賅,一錘定音:“量不夠,完全不夠。”
那隻被拍出天價的刀郎羊,徹底引爆了全球富豪圈的神經。
這一個月裡,他們手裡的青禾豬羊,早已超脫了食材的範疇,成了一種頂級的社交貨幣,一種身份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