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剛一接通，許易甚至沒來得及把聽筒湊到耳邊。
趙老板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就跟爆破似的轟然炸響，其中還混雜著劇烈的喘息。
“許……許書記！辦妥了，全他娘的都給你辦妥了！”
那股子蠻橫的興奮勁，震得許易的耳膜嗡嗡作響。
許易下意識地把手機挪開半尺，掏了掏被震得發麻的耳朵，臉上卻笑意漸濃。
“我說趙總，你慢點說，彆一口氣沒上來。聽你這動靜，我還以為你把京州的交易所給買下來了。”
“交易所算個屁！”
電話那頭的趙老板一聲咆哮，背景音裡“哐當”一聲巨響，像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那玩意兒哪有你這事兒刺激！你給我的那份名單，我挨個把話遞到了！你猜怎麼著？”
許易咧了咧嘴角，他心裡大概有了個譜，嘴上卻故意說：
“怎麼著？一個個都獅子大開口，準備把我當冤大頭宰了？”
他身體向後一靠，語氣輕鬆。
“沒事兒趙總，錢能解決的問題，對咱們青禾村來說，那都不叫事。”
“錢？”
趙老板的咆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他的語氣透著一股子見了鬼的荒誕。
“許老弟，問題恰恰就出在這兒……”
“他們，不要錢！”
許易握著手機的動作，微微一頓。
不要錢？
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那些經紀公司和頂流明星，哪個不是把“商業價值”刻在腦門上，什麼時候改信佛了？
“一個都不要？”
許易追問，語氣裡帶著一絲審視。
“對，一個子兒都不要！”
趙老板的聲音拔高，像是在陳述一件顛覆他世界觀的奇事。
“不光不要錢，我跟你說，除了兩三個實在推不開國際行程的，你那名單上剩下的，有一個算一個，在知道了之後，那是拚了命地也要來參加！”
這一下，許易是真的有點意外了。
他讓趙老板去疏通關係，連預算上限都沒設，就是做好了用金錢開路的準備。
但眼下的情況，完全不在他的劇本裡。
這幫明星，到底圖什麼？
沒有能撬動他們核心利益的籌碼，誰會乾這種賠本賺吆喝的買賣？
“趙大哥，說正事。”
許易的語氣沉了下來，“他們肯定有彆的條件，你直接說，我聽著。”
電話那頭，趙老板沉默了幾秒，像是在斟酌詞句。
“條件……確實有。”
“這幫孫子，一聽說你準備在村裡的年會上，宰幾頭還沒正式上市的青禾牛，辦流水席……那態度，‘唰’一下就全變了！”
“問題，就出在這牛身上！”
許易的腦子飛速一轉，瞬間就通了。
青禾蔬菜、青禾豬羊……
這些東西在頂級圈子裡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那早已不是食物，而是一種硬通貨，一張無需言語的身份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