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輕飄飄的的話語,在空曠的廠房內久久回蕩。
所有村委的視線,都死死釘在許易那根點著自己太陽穴的手指上,大腦在這一時間徹底宕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知過了多久。
“咕咚。”
一聲無比清晰的吞咽口水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死一般的寂靜。
許衛國呆滯地看看許易的手指,又看看許易那張平靜中帶著戲謔的臉,腦子裡那根繃緊的弦,“啪”的一聲,終於接上了。
不是不需要專家。
而是他們的書記,他自己,就是那個最頂級的、獨一無二的專家!
“我滴個親娘誒!”
許衛國大吼一聲,伸出手指著許易,表情又氣又笑,複雜到了極點。
“書記,你……你這是存心逗我們玩兒呢!”
“你看給我們這幫老家夥急的,差點沒把心從嗓子眼兒裡給蹦出來!”
許衛國這話一出,其他村委也如夢初醒,一個個都跟著起哄,臉上是劫後餘生般的哭笑不得。
“就是啊書記,您這大喘氣,差點沒給我送走!”
“嚇死我了,我剛才腿都軟了,真以為這廠子的巨額投資要打水漂了呢!”
“書記您直接說您自個兒就是專家不就完事兒了嘛,非得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許易看著大家那精彩紛呈的表情,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放下手,無辜地攤了攤。
“這可不能怪我,是你們自己沒往這方麵想。”
許衛國聞言,更是哭笑不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往這方麵想?
誰敢啊!
這正常人誰能想得到啊!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許易身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他,嘴裡嘖嘖稱奇。
“書記,你是越來越邪乎了。”
許衛國的語氣裡,滿是壓抑不住的感慨與與有榮焉的驕傲。
“我記得你大學讀的也不是造車這個專業吧?怎麼現在連這個都會了?”
要是換了彆人這麼說,許衛國第一個大耳刮子就扇過去了,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
可這話從許易嘴裡說出來,他連半分懷疑都沒有。
開玩笑!
許易也不是學藥的,不也照樣跟變戲法似的,鼓搗出了那一長串能讓全世界都失聲的神藥?
跟他一比,什麼專業不專業的,根本就不重要。
“人嘛,總得活到老,學到老。”
許易笑著拍了拍許衛國的肩膀,話裡有話地調侃道:“衛國叔,您也得多學學,不然以後小心被村裡那些小年輕給比下去了。”
“嘿!我當然也在學!”
許衛國一聽,立馬把胸脯拍得邦邦響。
“村裡那些培訓課,我哪次落下了?不過嘛,跟你比,那肯定是沒法比的。”
他哈哈一笑,臉上的神情多了幾分釋然和對未來的憧憬。
“再說,我這年紀也大了,等再乾個一兩年,我家那臭小子就該把孫子給我生出來了。”
“到時候就讓那臭小子頂上來,我啊,就安心退下來,回家含飴弄孫,享清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