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先生，”
許易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去，帶著幾分閒適的笑意。
“今天怎麼有空聯係我？”
電話那頭，是安德森標誌性的嗓音，但此時卻帶著一種努力壓抑，卻依舊無法掩飾的劇烈顫抖。
“我最親愛的許！”
“您不該這麼問！您應該問我，怎麼能忍到這個時間點，才來聯係您！”
安德森的語速極快，每一個音節都充滿了敬畏與狂熱。
“我的上帝啊！許！”
“我昨天一秒不漏地看完了您的發布會，今天又看到了那場……覆蓋了整個東方國度的‘萬車齊飛’。”
“我是真的徹底坐不住了！”
“許，您這不是在賣車，您是在把未來打包，然後像扔一個包裹一樣，直接扔到了現實世界！”
安德森似乎激動到詞窮，他重重地喘了口氣，停頓了半秒。
隨即，他的聲調再次拔高，化作了近乎詠歎的讚美。
“您再一次改變了世界！不，是顛覆了世界！”
“那些所謂的私人飛機，在您的‘青禾汽車’麵前，簡直就成了笨重、吵鬨又可笑的古董！”
他酣暢淋漓地宣泄了一大通後，那洪亮的聲調忽然一轉，帶上了幾分做賊心虛般的小心翼翼。
“我最親愛的許，我……我無法形容我此時有多麼渴望，能擁有這樣一輛偉大的、劃時代的座駕。”
“所以……您在發布會上說的，真的……暫時不準備向我們這些可憐的海外愛好者，開放購買渠道嗎？”
安德森生怕許易直接給出否定的答案，馬上又搶著補充道：
“我指的不是那種大規模的商業銷售！我的意思是，私人購買！對，就是私人之間的友誼轉讓！”
“請相信我，不止是我！”
“在我的圈子裡，有很多……很多您忠實的朋友，他們都非常願意，不，是無比渴求，能以任何方式，私人購買一輛頂配版的青禾汽車！”
這番話，已經不是暗示，而是明牌。
這是一群習慣了用金錢撬動一切的頂級富豪，在用他們最原始的方式，企圖砸開一條通往未來的門縫。
許易聽著安德森那急切到變調的語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放下茶杯。
杯底與桌麵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然後，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安德森先生，我很感謝你，和你朋友們對我們產品的熱愛。”
“不過，我在發布會上，已經把原因說得很清楚了。”
許易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種貓戲老鼠般的從容。
“這不是我們想不想賣的問題。”
“而是，你們能不能用的問題。”
他清晰地感覺電話那頭，安德森的呼吸都停滯了。
“這得看你們那邊的立法情況。”
“什麼時候法律允許它合法地在天上飛行，我們青禾村，自然不會放過國際市場這塊巨大的蛋糕。”
“畢竟，誰會跟錢過不去呢，你說是不是？”
許易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發出“篤篤”的聲響。
他的語氣裡，帶上了恰到好處的調侃，像在給一個不開竅的學生，指出一條明路。
“所以，安德森先生。”
“這件事的決定權，不在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