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何老?”
許易懶洋洋地將手機貼到耳邊,話語聲中帶著鬆弛感。
電話那頭,卻沒有傳來預想中的笑罵或調侃。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急促到失控的呼吸聲,混雜著倒抽涼氣的嘶嘶聲,好似對麵正在經曆一場劇烈的心臟衝擊。
足足過了十幾秒。
聽筒裡,才傳來何鬆年那嘶啞無比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帶著壓不住的劇烈顫音。
“許書記!”
“你……你發給我的那份東西……是從哪兒弄來的?!”
許易聞言,唇角那抹懶散的弧度,悄然加深。
他甚至沒坐直身體,而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座椅上,慢悠悠地反問道:
“何老,先彆管它從哪兒來。”
“您就告訴我,拿著這份東西,分量夠不夠?”
這一句,像一記重錘,砸醒了何鬆年腦中的混沌。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驟然一滯。
何鬆年沉默了。
他不是在思考這份材料的真偽。
到了他這個層次,窮儘一生浸淫在醫道之中,那份材料裡透露出的理論高度和邏輯自洽性,他一眼就能看出,絕非胡編亂造!
那是一種站在更高維度,對現有醫學體係進行的降維打擊!
每一個全新的思路,都像一把鑰匙,能打開一扇他過去想都不敢想的真理之門!
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無法回答許易的問題。
“我……”
何鬆年艱難地發出一個音節,聲音裡蘊含著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
“……我無法給個準話。”
“那幫老頑固,一個個都是茅坑裡的石頭,認死理,誰也沒法保證能讓他們挪窩。”
“但是我敢說,這份東西對於他們的誘惑力,絕對是空前的!”
何老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繼續發自內心的驚歎道。
“我真是沒想到……許書記你除了在中成藥製備上有那等神鬼莫測的手段,在這些現代醫學領域,竟然也……”
何鬆年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因為那份材料裡的理論,既有現代醫學的精準與實證,又隱隱暗合了中醫理論中“整體觀”與“係統論”的哲學思想。
它不是純粹的中醫,也不是純粹的西醫。
它是一種更高層次的融合,仿佛站在了巨人肩膀上,看到了兩者共同的未來!
“何老您謬讚了。”
許易謙虛地笑了笑,“不過是平時喜歡瞎研究罷了。”
“瞎研究?”
何鬆年聞言,哭笑不得。
你管這叫瞎研究?
這要是瞎研究,那我們這幫搞了一輩子研究的老家夥,豈不都成了過家家?
他搖了搖頭,不再糾結於此,語氣重新變得鄭重。
“行了,你小子就是個妖孽,我懶得問了。”
“事情我應下了,我會把這份材料分發給那些個相關領域的老家夥。至於結果如何,我隻能說儘力而為,聽天由命。”
“多謝何老。”
許易笑道,“有您這句話就足夠了。”
“先彆謝,等真有人過來再說吧。”
何老輕笑了一聲,隨即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