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其禎瞥了那麵帶異樣之色的老板一眼,故意裝作善解人意地說:“若是今日不方便,就算了。”
說著,她看向對麵的牙行鋪子,抬腿就要邁出門檻。
“彆走彆走!”
之所以選擇這家,在路上她倒是打聽過的,雲安縣的牙行都是個體經營的中介鋪子。
因為此地偏僻,地形險峻且三麵環山,商貿並不繁榮,雲水鎮平時的客流量至多500人,中介鋪子生意不好難以形成氣候,多數零零碎碎的分布。
而縣城最大的兩間牙行便是此處,互相開在對門,對麵那家新開的,沒有這間掌握的房源多。
她故意讓老板生出危機感,就是想借此多探聽一點其中貓膩。
比如,關於之前那路人說的空宅子裡頭有乞丐盤踞一事,這老板顯然是知情的。
張老板心裡也沒懷疑盛其禎是來找茬的,畢竟能拿得出銀子,沒必要唬他。
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啊。
因著隔壁縣盜匪作亂流竄到了雲安縣,山民輕易不敢進山采集山貨,他們牙行的收益都少了。
光靠租賃和買賣宅子,這縣城才多大?人口就那麼點,每天有十個人來租賃都算是開門紅了。
好不容易上門一單,可千萬不能讓人跑了。
老板心一橫,想著自己也有幾分薄麵,他娘家二叔的大女兒的丈夫在衙門當差呢,大不了鬨起來就去叫人。
張老板陪著笑道:“姑娘說的哪裡話,我今兒就有空。”
隻是出門的時候,自去房裡掏了把匕首藏在懷中,以備不時之需。
盛其禎這才停下腳步,她本來就沒打算走,站門口那會兒,從此處望過去,觀天色已經到了下午最熱的時候,一行人坐上牛車往房子那邊趕,殊不知暗地裡也有幾雙眼睛盯著。
“老大,是這個女的吧?”
“侯勇那個蠢貨,說是去找寶藏,人卻為了那點山貨死在了山裡,還折損了那麼多人手,嘖。”
“老大,還是您聰明,知道循著蛛絲馬跡,裝作草藥郎打聽侯勇等人發生了什麼。若非如此,還不知道這群家夥居然栽在一個女人手裡。”
“定是那女人認識什麼厲害人物,這回等她到了僻靜處,直接將人綁走,瞧瞧她背後之人是誰。”
被喚作老大的男子長著一張憨厚老實的臉,眸子看人總低著幾分,給人一種恭敬感,但他說出的話可不怎麼客氣。
男子道:“說侯勇是蠢貨,你又聰明到哪裡去,那女的是習過武的,你還綁架她,我看你是想上天。”
“老大,那咋辦?咱們也跟她無親無故的,總不能湊過去直接問吧。”
男子麵露無語,“再問這種蠢豬問題,我就把你插在土裡當人參。”
“……”
盛其禎來到一處院子,院子裡倒是沒什麼雜草,但落葉不少,看著疏於管理,張老板尷尬解釋:“店裡人手不夠,有時候抽不開身來清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