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顧老頭以為是有人趁夜入室搶劫,看見女子那張冰冷的臉時,才鬆了口氣,狂跳的心臟安靜下來,出於醫者的本能,他第一時間給病人把脈。
盛其禎著急道:“他之前中毒了,好像一直沒好,剛才是不是毒發了?還有救嗎?”
顧大夫的臉色難看起來,眉頭越皺越緊,眉心擰出一個川字,懷疑地望向盛其禎,“盛姑娘,你可是對他動手了?”
盛其禎疑惑:“此話何意?”
“他的脈象虛浮,瞧著像是受過內傷,五臟六腑都有損傷的樣子,老朽才疏學淺,恐怕醫治不了。”
盛其禎著急了,“那你先給他穩住試試,我去賀家找人……”
她剛要走,被一隻手拽住衣角,下意識一扯,隻聽“砰”地一聲,原本躺著的人因為她的動作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額頭都被磕破了。
盛其禎大驚失色,這是舊傷未愈又被她添置了新傷,但她從不內耗,責怪道:“你剛才怎麼不叫我一聲,我以為是衣裳卡在哪裡了。”
古代的麻布質量還挺好的,這麼扯都沒扯爛。
“咳咳咳……”賀凇吟虛弱地撐著身子站起來重新坐回了床上,望向盛其禎的眼神裡無奈中透著包容,“我沒事,不用驚動他們。我們回去吧?”
急匆匆跑出來,盛其禎都沒來得及吩咐阿珠他們把大門關好,心裡有掛念,自然是想早點回去,可看賀凇吟這樣子,又有些不忍:“你真的能行嗎?彆一回去又吐血昏迷了。”
賀凇吟的人中上還有掐痕,瞧著像是要青紫了,盛其禎看得心虛,彆開眼,剛才太緊張用勁兒過頭了,好好的一張俊臉現在都有點滑稽。
不過倒是比之前多了點人氣兒,有種煙火氣。
賀凇吟聲音還是虛弱無力,但看著臉上的血色倒是恢複過來了,這讓想給他紮針的顧大夫嘖嘖稱奇,一把脈,發現脈象細弱,但似乎在快速愈合。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頑強的病人,這位公子瞧著脈搏有早衰之象,可呼吸還算均勻,心跳似乎也在慢慢穩健。
他捋了捋胡須,露出費解的神情,見兩人都沒有要他繼續施診的意思,便自顧自開始翻動書架子,似乎想從中找出一個案例。
盛其禎:“我送你回賀家。”
賀凇吟拉著她的手,像是有分離焦慮,“回你家。”
他要是這副尊容回去,老賀又得大驚小怪的。
其實這一路上都有暗衛跟著,但小禎這麼緊張他,賀凇吟還是很高興的。
不過他不能讓小禎太勞累,小禎明日還要去裝修新鋪子,他想跟著去參加剪彩儀式。
“開店不急於一時,你身體要緊啊。”盛其禎聽完他的話,更覺得匪夷所思,想把他的腦殼打開看看裡麵裝的什麼,尋常人毒發,爬也是要爬到醫生麵前求救的,他呢,還嫌自己命長,大夫都在麵前還不肯繼續醫治。
“算了,隨你。”
盛其禎把人背起來,又擔心顛簸,索性直接將人抱了起來,有異能的加持,她抱著一個男人沒什麼壓力。
於是暗衛就看見這詭異的一幕,身材高高瘦瘦的女子將他們家主子抱在懷裡,像是在抱一塊易碎品,時不時噓寒問暖,他們家主子滿臉粉紅泡泡,好像很沉溺這種關心。
暗衛:“……”不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