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朱雲熥因為失去了父親的消息,遲遲不肯南去,
而是回到了和父親一起居住的小屋,派出刀九,日夜打探父親的消息。
好巧不巧,朱標那日離開棲霞山,本欲秘密問政允炆,不想再次遇到刀九。
一番交談後,他令刀九回去,不日會與他們彙合。
在都城,潛伏近四年,再次見到了爺,刀九懸著的心終於落定。
有了修為,朱標自然可以繞過所有錦衣衛,悄悄的出現在允炆的臥室。
“允炆...”朱標輕喚。
“誰?”允炆這日非常疲憊,朝堂削藩之爭無果,攪得他心煩意亂,他睡的極淺。
“我,父親。”朱標來到臥室前的茶桌,自顧自的給自己沏了壺茶。
“父...父親....你來看我了?”允炆慌的從床上跌落。
他隱隱意識到,此刻定魂牽周公,而父親於夢中來看他了。
再次見到父親那張熟悉的臉,允炆熱淚盈眶。
他噗通跪下,“孩兒見過爹爹。”他深深一拜。
“起來,坐。”朱標已經將茶水溫好。
允炆坐下。
“長話短說。”朱標開門見山。
“如今你初登帝位,各位叔伯手握重兵,對你威脅極大。你欲行削藩之舉,是也不是?”
允炆愕然,削藩正是他的心病。
如今父親以幽魂之身,密會問政,他感動不已。
他恭敬回道:
“是,父親,皇爺爺留給我大臣分為倆種政論,黃子澄推崇漢武帝的推恩令,想用溫和之法,慢慢分化藩王的權利。
但是齊泰力主快刀斬亂麻,言道若圖徐削藩之舉,讓一些藩王緩過神來,勢必會造成國體動蕩。”
“由此說來,削藩是必然之舉。為父此番前來,便是叮囑,父親那些個兄弟,我會一一交代,你隻管采納黃子澄的政令。莫要宗室之間,行操戈之舉。”
朱標細說,似乎看出了允炆的顧慮,他繼續說道:
“你之帝位,需得到你四叔輔佐,才能穩固。你即刻特召四叔,拜為監國。北平燕王之稱號,交給你堂弟朱高熾繼承。”
朱允炆睜大眼睛看向自己的父王,他從來沒想過這樣決策帝國命運...
“詔四叔回朝,豈不違背皇明祖訓...皇爺爺他...更何況,四叔會甘心輔佐我嗎?”
朱標望著兒子,心念一想,
“無妨,你遣允熥為使,你四叔自會前來。”
朱允炆心中暗驚,“允熥還在南京?他不是答應皇爺爺,永不入朝的嗎?”
倆個對他威脅極大的人都要入朝,朱允炆瞬間覺察到自己的帝位隱隱在鬆動,那份心底的不安,讓他說話都局促了起來。
朱標似乎看出了兒子的心思。
“孩兒,沙子握的越緊,會掉的越快。允熥和你四叔,為父還在,他們不敢造次。”
“還在?”允炆聞此,心中更加迷茫。
朱標看出允炆的狀態,於是悄然一笑,他取來燭台,讓允炆將手掌放了上去。
灼燒的痛感讓他趕忙收手,同時心中大驚....
“父...父親....”他驚呼出聲。
“噓,莫要出聲。”朱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允炆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望著五年不見的父親。
方才他以為父親是托夢問政,沒想到父親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