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西戎,還有西域各國,以及那些不肯安分守己的豪強,流寇。”
不動聲色進行話題轉移,曹德指出除了西戎是威脅中原的心腹大患。
眼前還有不少的禍害。
西戎一直對中原虎視眈眈,礙於邊軍的威懾才不敢輕舉妄動。
一旦邊軍因糧餉問題嘩變,戰鬥力直線下降,西戎必然會趁機南下。
到時候。
不光是涼州,整個北地都將淪為戰火蔓延之地。
“西域各國看似弱小,無力攻打中原,卻有能力威脅咱們北地和涼州。”
“另外,地方豪強的刀子,如今也是越磨越鋒利了。”
話鋒一轉,田家莊被曹德丟了出來。
“莊主田龍圈養兩千餘私兵,假扮匪寇襲擊村鎮,劫掠商隊,官府因為懼怕田家莊勢力一直對他束手無策,養虎為患,總有一天會被虎吞,大人與其擔心天下,在下認為更應該擔心眼前的局麵。”
“你還要擴軍?”
都是聰明人,王懷安秒懂曹德的意思。
“沒錯!”
曹德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僅要擴軍,還要配備大量的兵器,曹某目前能力有限,無力為朝廷平定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一畝三分地。”
“田家莊威脅涼州安定,曹某就踏平田家莊,西戎敢南下侵擾,我就率軍北上抵禦外敵。”
話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進一步表達了隻有“槍杆子”才能護一方平安的打算。
“擁兵自重,等於意圖不軌,你就不怕朝廷怪罪嗎?”
王懷安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陛下去了南方,朝中的幾位大人必然會鉤心鬥角,朝廷治我的擁兵自重是後麵的事情,如果擋不住各路宵小之徒,咱們的腦袋恐怕不用朝廷摘,彆人已經先一步拿走了。”
“曹某練兵問心無愧,都是為了護境安民,比起那些在朝廷裡中飽私囊,不顧百姓死活的奸臣,起碼乾淨了一百倍,一千倍!”
王懷安被曹德的話懟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下手。
曹德說的是實話。
沒有實力,各路豪強和流寇就能想要了他們的腦袋。
所謂的忠君報國,朝廷怪罪,也都無從提起了。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王懷安心頭充滿了掙紮。
“王大人恕罪,非是我不敬朝廷,問題是陛下都不管咱們了,咱們自己也不管自己,這和等死有什麼區彆?”
曹德唏噓道。
“如今的世道已經不是你我所能改變的,我能做的就是守住腳下的這片土地,保護好這裡的百姓,陛下若能醒悟,知道善待百姓,或許局麵還會有所改善。”
“可是……唉。”
曹德搖頭不語。
打從根本上,他就不可能和朝廷,所謂皇帝尿到一個壺裡。
這次南遊江南,與其說是巡視。
曹德更認為是有衣冠南渡的考量。
一旦北方局勢糜爛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搞不好朝廷就會遷都南方。
徹底放棄北方地盤。
曹德的話像一記重拳,敲碎了王懷安堅守多年的忠君之道。
可讓他徹底放下對曹德擁兵的警惕,王懷安又實在難以放心。
“清除奸臣,整頓朝綱是大事,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曹德繼續蠱惑。
人為製造恐慌,販賣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