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兵是田家莊的根本,更是眾人安身立命的命根子。
吳希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也沒說。
曹德顯然是鐵了心要收拾田家。
就算田家服軟賠償,也難逃被削弱的命運。
而以田家三子的脾氣而言,肯定不會答應曹德的非分要求。
一場大戰恐怕在所難免了。
田福財看著爭吵的兒子們,又看向鐵了心置身事外的董文書,心裡徹底涼了。
不多時,田龍深吸一口氣。
心中猶豫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曹德欺人太甚,田家莊就算拚光了家底,也不能讓他騎在頭上作威作福!吳教頭,你去安排防禦加固莊牆,準備弓箭和滾石,二弟,你帶領五百私兵守住莊門,三弟,你負責籌備糧草和藥品,我親自坐鎮指揮,就算是死,也要和曹德拚到底!”
“屬下遵命!”
吳希歎了口氣。
董文書知道再勸也沒用,起身說道:“既然諸位已經決定背水一戰,本府也就不勸了,好自為之吧。”
說罷,董文書轉身離去。
生怕晚走一步,會被卷入這場紛爭之中。
曹德是過江龍,田家莊也不是人人可欺的善男信女。
下定決心和曹德鬥上一場,整個田家莊立刻進入戰鬥狀態。
靠著重金禮聘各類教頭。
田家莊的兩千私兵也算是有模有樣。
次日,田家莊這邊擺開陣勢,兩千私兵全部出動。
前排是手持長槍的莊丁,後排站著弓手。
兩翼各有百餘騎馬的莊客來回遊弋。
教頭吳希心情複雜地看向自家陣型。
隊伍看著人多,細看卻能發現破綻。
有人縮著脖子,有人不住地左右張望。
再看向前方曹軍陣列時,吳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曹德的隊伍靜如山嶽,前排是披甲步卒,中軍則是大量弓弩手。
兩翼同樣部署了騎兵。
整個軍陣肅穆得可怕,好似久經戰陣的百戰老兵。
僅僅是這份肅穆。
就壓得田家莊的私兵不敢抬頭。
兩邊人數相差五百。
氣勢上,曹德這邊早已完勝。
“柳先生,開始吧。”
曹德微微一笑,等著看即將上演的“助興節目”。
柳書明身穿文士袍,頭上戴著方巾,手裡捧著個卷軸。
不急不緩走到兩軍正中,柳書明展開卷軸,朗聲念道:“查,永昌府田氏本為鄉野佃戶,偶得橫財不思造福鄉裡,反而畜養私兵霸占百姓田產,為禍一方天人共怒,今列其罪十樁,樁樁有據。”
田家莊的陣中傳來議論聲。
“擄人為奴,辱人妻女,霸占田產,濫殺無辜……以上幾罪罄竹難書,爾等變本加厲假扮馬匪劫掠西戎商隊!爾等搶的不是馬,是涼州邊貿的信義,是朝廷撫邊之威!”
說到這裡,柳書明厲聲嗬斥田家莊眾人無君無父,禽獸不如。
古來征戰都要講一個名正言順,大義凜然。
洋洋灑灑的討賊檄文,罵得田家眾人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