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野捕捉到了時書儀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恍惚——
這是分手以來,她第一次沒有立刻、堅決地將他推開。
他得寸進尺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掙脫的意味。
另一隻手扯出束在褲腰裡的襯衫下擺,然後引導著她的手,探入微涼的衣料之下。
指尖觸上堅硬而滾燙的腹肌線條,塊壘分明,隨著他壓抑的呼吸微微起伏。
“我會讓你很舒服。”
時書儀的指尖被灼人的溫度和觸感燙了一下,微微蜷縮。
美色如蠱,理智的弦在一瞬繃得極緊,幾乎斷裂。
空氣陡然升溫,拉扯的界限在瞬間被碾碎。
他將她抱了起來。
時書儀的身體泛起隱秘的燥熱。
一個念頭也竄了上來——
玩一玩,又如何?
反正她在這個世界隻是“休假”。
除了替原主照顧好父母,其餘時間……她何必束縛自己?
主臥裡沒有開燈,隻有窗外漏進的稀薄月光。
他躺著,她坐著。
頭頂的天花板印著隻有一二象限的坐標係。
直到天光刺破窗簾的縫隙。
淩亂的床單被照得無處遁形。
時書儀蜷在被褥裡,理智悄然回籠。
不該做的。
她閉上眼睛,將臉埋進枕頭。
顧淮野心滿意足地將時書儀攏進懷裡,下頜輕蹭著她的發頂,準備睡去。
時書儀卻狠狠瞪了他一眼,聲音還帶著情事後的微啞:
“顧淮野,是你自己說的讓我‘玩’。我們隻是paO友關係——誰準你上我的床了?下去。”
顧淮野動作一頓,知道不能再得寸進尺。
他低笑一聲,順從地鬆開手臂,起身時卻俯在她耳邊,氣息溫熱地留下幾句話:
“行。等你下次想要的時候……隨時找我。”
他頓了頓,嗓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痞氣的認真:
“放心,我隻有你,乾淨,安全,還有......一定都包你滿意。”
時書儀累得連眼皮都懶得掀,更沒力氣回他這些混話。
隻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他。
顧淮野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轉身離開臥室。
房門合上。
陷入沉睡的時書儀,眉心卻漸漸蹙起。
她好像正在做一個夢——
巨大的彆墅客廳。
水晶吊燈的光暈溫柔地籠罩著三角鋼琴。
五歲的書儀挺直背脊坐在琴凳上,指尖在黑白琴鍵間流淌出流暢而克製的旋律——
巴赫的《小步舞曲》。
不遠處的爭吵聲卻一次次撕裂這層脆弱的寧靜。
母親書黎的聲音繃得像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段磊,外麵那個女人,你打算什麼時候處理乾淨?”
父親段磊的回應帶著壓抑的煩躁:
“她是我初戀。娶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她懷孕了!現在她帶著女兒找上門,那是我的骨肉,你讓我怎麼‘處理’?把孩子扔了嗎?”
“那就給她錢,讓她帶著孩子永遠離開京市!”
書黎的聲調陡然拔高,帶著貴胄千金被冒犯的尖銳與不容置疑。
“我沒有權力決定彆人去哪兒。”段磊的聲音冷下來,“那是她的自由。”
“段磊!你這就是在養小三!”
書黎猛地站起身,指尖幾乎戳到他鼻尖:“你不處理,就彆怪我用書家的方式處理!”
“書黎,你能不能彆無理取鬨?”
段磊疲憊地抹了把臉:
“一個是我女兒,一個是我女兒的母親。你是書家大小姐,你當然想怎樣就怎樣——乾脆把我也一起‘處理’了,行不行?”
“你……你什麼意思!怎麼,為了外麵那個女人,你想離婚嗎!?”
書黎的聲音驟然顫抖,方才的強勢寸寸碎裂:
“當初是你追的我!你跪在我父親麵前承諾過什麼?你說這輩子隻會愛我一個人!”
“我是愛你!”
“可你也能不能試著理解我?我也不想憑空多出個女兒!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集團正處關鍵期,我忙得焦頭爛額,還要對她們儘責任,回來還要跟你吵……書黎,我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