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讓段氏集團經曆一場巨大的動蕩,股價一瀉千裡。到了那一步,不用我多說,視集團如命的段磊,會親自放棄他這個‘扶不起’的女兒。”
邢野聽完了她全盤的計劃,眉頭卻蹙得更緊:
“可你曾經說過,段氏集團是你的。照你這樣操作,段氏怕是要元氣大傷,毀掉一半。”
書儀忽然伸出手,指尖撫上邢野的臉頰。
她的動作帶著一種突兀的親昵,眼神卻清醒得可怕。
“邢野,你不會以為……我折騰這麼一大圈,最終目的,隻是把段意雪踢出局,然後跑到段磊麵前,亮出‘星儀科技創始人’的身份,讓他重新任命我為繼承人,好繼續給他打工吧?”
她的指尖在他下頜線停留了一瞬,然後收回。
“我要的,從來不是‘繼承人’這個名頭。”
“我要的,是絕對的掌控權。”
“在段氏集團最動蕩、股價跌入穀底的時候,我會開始全麵收購市麵上以及那些恐慌性拋售的股份。”
“等我將集團裡段意雪的殘餘勢力和那些早就該清理的‘蛀蟲’全部掃清……”
“再把已經徹底收回、並且在我手中煥發新生的‘星儀科技’,作為優質資產反向注入段氏。到了那時——”
“我,書儀,才會是段氏集團真正且唯一的主人。不是誰的繼承人,不是為誰打工,而是它的擁有者。”
書儀說完,輕嗤了一聲。
“給了他們一家三口兩年時間……還是這麼廢物。”
邢野怔怔地看著她。
她的話語、她的計劃、她眼底冰冷而熾烈的光,織成了一張巨大的、令他心悸又莫名興奮的網。
終於,他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聲音有些發乾:
“你為什麼會……變化這麼大?”
“你做這一切,隻是為了報複段意雪?那……許嘉譽呢?”
難道她突然醒悟,如此大費周章,最終目標還是為了那個男人?
“許嘉譽?”
她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現在的段氏和許氏深度捆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段氏一旦出現巨大震蕩,許氏絕無可能獨善其身。”
“段意雪走投無路時,一定會打‘感情牌’,求許嘉譽為段氏注資輸血。而這——也正是我想要的。”
“不管許嘉譽出於‘深情’還是商業考量,往這個無底洞裡投多少錢……我都會讓他,顆粒無收。”
“等我徹底掌控段氏,第一件事,就是全麵終止與許氏集團的所有合作。到時候——”
她抬眸,目光看向邢野。
“寰宜集團,才會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強的盟友。”
話到這裡,她的計劃已圖窮匕見。
邢野看著她,喉嚨發緊。
他深吸一口氣,執著地回到最初的問題: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書儀歪了歪頭,手指輕輕點著下巴,做出認真思索的模樣:
“如果我告訴你,這兩年的我可能被外星人抓走了,也可能是人格分裂了,又或者……”
她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邢野猛地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帶著積壓了兩年的困惑、憤怒、失望,以及此刻噴薄而出的、失而複得的狂喜與確認。
霸道,急切,不容拒絕。
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確認她的存在,確認她的“回歸”。
他不想聽那些真假難辨的借口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是外星人也好,是人格分裂也罷,哪怕是更荒誕離奇的理由——
邢野此刻無比清晰地知道一件事:
她回來了。
不可一世、聰明高傲、眼底永遠盛著星辰與野心的書儀——
真的回來了。
他曾經也懷疑過,過去兩年那個為愛癡狂、愚蠢懦弱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
可他仔細觀察過,除了性格天差地彆,她的一些細微的小習慣、不經意的小動作、甚至對某些食物和氣息的偏好,卻依稀還有著過去的影子。
那種割裂感,曾讓他無比痛苦。
而此刻,所有的割裂,似乎都在這個吻裡,在她回應他的、同樣帶著不容置疑力道的氣息裡,轟然彌合。
他緊緊抱著她,像抱著一件失而複得的、舉世無雙的珍寶。
良久。
他才退開些許,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氣息依舊不穩。
“書儀。”
“歡迎回來。”
“這一次,我陪你。”
“把屬於你的,全都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