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畫大餅,定方向,是她這個領導該乾的。
至於具體的執行細節,自然要交給手下的人去辦。
蕭逸塵沉默了片刻,終於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沙啞:“知道。”
他答應了。
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大周的鎮北王,而是即將掀起滔天巨浪的,反賊。
沐瑤滿意地點了點頭。
正事談完了。
接下來,就該算算彆的賬了。
她慢悠悠地站起身,繞過桌子,一步步走到蕭逸塵麵前。
臥房裡的燈火,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將蕭逸塵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
蕭逸塵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他發現,自己現在麵對這個女人時,竟然會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事情談完了,王爺還杵在這裡做什麼?”沐瑤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笑容,讓他覺得比剛才那個要殺人的表情,還要危險。
蕭逸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確實該走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腳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動彈不得。
沐瑤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他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清幽的體香,混合著……燒雞的香味。
這個奇怪的組合,卻讓他心跳漏了一拍。
“難不成……”沐瑤微微歪著頭,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湊到他麵前,吐氣如蘭:“王爺是覺得,我們這筆交易還不夠穩妥,想留下來,與妾身把這未儘的洞房花燭夜,給補上?”
轟!
蕭逸塵的腦子,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瞬間一片空白。
他那張好不容易恢複了點血色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脖子根,一直紅到了耳尖。
“你……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活了二十一年,不是在軍營操練,就是在沙場殺敵。
何曾被一個女人,用如此露骨的話調戲過?
還是他那個,他從未正眼瞧過的妻子!
沐瑤看著他這副純情戰神被調戲到快要冒煙的樣子,心底的惡趣味被徹底激發了。
她嘴角的弧度愈發明顯,甚至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輕輕點在了他滾燙的胸膛上。
“我胡說?”
她的指尖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他那顆心臟在瘋狂地跳動:
“王爺,我們可是拜過天地,受了聖旨的合法夫妻。洞房這件事,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嗎?”
“還是說……”沐瑤的指尖,緩緩上移,劃過他線條分明的鎖骨,最後停在了他的喉結處:“王爺你……不行?”
最後這兩個字,帶著致命的侮辱性,狠狠地砸在了蕭逸塵的自尊心上。
他猛地向後彈開,仿佛被蠍子蜇了一般,一雙眼睛瞪著沐瑤,裡麵全是羞憤和難以置信。
“我沒有!”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吼完,他就後悔了。
這句辯解,聽起來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欲蓋彌彰。
“哦?”沐瑤挑了挑眉,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沒有?那你臉紅什麼?你躲什麼?”
“看王爺這反應,莫不是……長這麼大,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
“還是個雛兒?”
最後一句話,沐瑤是壓低了嗓子說的。
那三個字,如同三把淬毒的飛刀,精準無誤地插進了蕭逸塵的心臟。
他徹底破防了。
什麼鎮北王,什麼大將軍,什麼鐵血氣度,在這一刻,全都被碾成了齏粉。
他現在,就是一個被戳穿了秘密,羞憤欲死的毛頭小子。
“你……你不可理喻!”
蕭逸塵憋了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
然後,在沐瑤那看好戲的注視下,他猛地一轉身,幾乎是同手同腳地,朝著門口衝了過去。
那背影,倉皇,狼狽,甚至還帶著幾分踉蹌。
活脫脫就是落荒而逃。
“砰!”
房門被他從外麵重重地帶上,發出一聲巨響,震得房梁上的灰塵都簌簌落下。
整個世界,瞬間清淨了。
沐瑤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走到桌邊,撿起那隻被她丟掉,現在已經有些涼了的雞腿,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
“出息。”
這戀愛腦的蠢貨,雖然腦子不好使,但逗起來,好像還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