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自在出現在趙歸真麵前。
趙歸真一愣,問道,“你是誰?”
肖自在平靜的說道,“肖自在,公司的臨時工,來殺你的。”
趙歸真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臨時工,我還是正式工呢。”
冰冷的月光被破碎穹頂切割成慘白的碎片,灑落在布滿油汙和鐵鏽的地麵上。
趙歸真臉上的獰笑尚未完全凝固,肖自在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他眼前!
“糟了!”
趙歸真瞳孔驟縮,本能地將體內那道修煉“七煞攢身”邪法凝聚的陰煞之氣催發到極致。
七道扭曲、痛苦、充滿怨毒的孩童虛影如同實質的黑色綢帶,瞬間纏繞在他周身,形成一層汙穢邪異的護體煞罡——這是他保命的底牌之一,尋常術法沾之即潰,更能汙人神魂。
然而,這足以讓大多數異人望而生畏的屏障,在肖自在那裡顯得如此可笑。
“嗤——”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熱刀切入牛油的聲響。
肖自在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趙歸真右後方不足半尺之處,仿佛他本就站在那裡。
他甚至沒有動用任何複雜的招式,僅僅是並指如刀,包裹著一層凝練到極致、呈現出純粹琉璃色澤的炁芒,就那麼簡簡單單、輕描淡寫地向著那層看似堅不可摧的煞罡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炁勁爆散的轟鳴。
那由七童怨念構成的邪罡,在肖自在的指刀麵前,脆弱得如同肥皂泡。琉璃指刀所過之處,黑色的煞氣如同遇到烈陽的冰雪,發出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嘯,瞬間消融、潰散!
指刀去勢不減,精準地點在趙歸真右肩胛骨下方的一個穴位上。
“呃啊——!”
趙歸真隻覺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寒意瞬間侵入體內,緊接著是撕裂般的劇痛!
他右半邊身體的所有經脈、肌肉、神經如同被瞬間投入冰海又被狠狠撕裂,整條右臂連同肩膀徹底失去了知覺,軟塌塌地垂落下來。
一股逆血猛地衝上喉頭,“噗”地噴出,在慘白的月光下綻開一片妖異的猩紅。
他踉蹌著向前撲倒,狼狽地用手撐地才避免臉著地。
差距!無法逾越的天塹般的差距!
趙歸真心底的狂妄和僥幸被這一指徹底碾碎,隻剩下冰冷的恐懼和無邊的絕望。
他終於清晰地認識到,眼前這個戴著眼鏡、看似斯文的男人,根本不是什麼臨時工,他是行走在人間的修羅,是專門為他這種“汙穢”而來的審判者!
“肖…肖哥……誤會!都是誤會!”趙歸真強忍著劇痛和眩暈,聲音因恐懼而極度變形扭曲,試圖求饒,“我…我可以把‘七煞攢身’的秘密告訴你!還有很多彆的邪法!放我一馬!我立刻滾得遠遠的……”
他忍著劇痛,左手悄然在背後掐訣,一絲微不可察的陰毒氣息悄然凝聚——他在準備最後一搏的偷襲。
肖自在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冷月寒光,遮蔽了他此刻的眼神,隻有那低沉平靜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冷的韻律:“趙道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童男童女的心頭精血,味道就那麼讓你著迷嗎?他們的痛苦哀嚎,就是你修煉的樂章?”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疾不徐地向前踱步,皮鞋踩在鐵屑和碎石上,發出單調而沉重的“嗒…嗒…”聲,如同喪鐘敲在趙歸真心頭。
趙歸真知道自己騙不過去了,求生的野獸本能壓倒了恐懼,他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厲色!“去死吧!”
他猛地轉身,左手蓄積已久的陰毒邪炁化作一道烏黑腥臭、形似毒蛇的炁箭,直射肖自在麵門!
同時,他強催殘存功力,雙腳蹬地,身體如同漏氣的皮球般向後急射,企圖拉開距離逃向工廠更深處。
麵對那足以腐蝕鋼鐵、汙穢神魂的邪炁毒蛇,肖自在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隻是緩緩抬起了右手,五指張開,掌心向前,做了一個極其簡單的推拒動作。
“嗡——!”
空氣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砸中,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
一個巨大、凝實、散發著純淨浩瀚佛門氣息的金色手印虛影憑空出現!
這手印光華內斂,卻蘊含著鎮壓一切邪魔外道的磅礴偉力。
正是少林絕學——“大慈大悲千葉手”的起手式之一,在肖自在手中使來,少了佛陀的悲憫,多了修羅的酷烈。
那烏黑腥臭的邪炁毒蛇撞在手印之上,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手印蘊含的至剛至陽、淨化一切的浩瀚佛力蒸發殆儘,連一絲煙霧都未曾留下!
更恐怖的是,那金色手印並未消散,而是帶著沛然莫禦的巨力,如同佛祖翻掌鎮壓妖猴的五指山,轟然向正在後躍的趙歸真蓋壓而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