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都通東北大區。
這座深藏於工業區腹地的龐大建築,內部卻燈火通明,隔絕了外界的嚴寒與黑暗。
走廊深邃,腳步在光潔如鏡的硬質地板上敲擊出清脆而空曠的回響,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機油和一種屬於“公司”特有的、不容置疑的秩序感。
這裡是處理異人界東北事務的核心樞紐,此刻,卻像一顆被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即將演變成滔天巨浪。
最深處的核心會議室,厚重的合金門緊閉,門上亮著代表“會議中,勿擾”的幽藍指示燈。
會議室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巨大的全息投影屏上閃爍著複雜的數據流和東北全境的異常能量波動圖。
長條形會議桌旁,坐滿了東北大區的骨乾,個個神情嚴肅,脊背挺直,目光聚焦在主位那個略顯清瘦卻氣場沉穩的男人身上——高廉。
高廉,東北大區的負責人,此刻正用他那特有的、帶著一絲東北腔卻又字字千鈞的語調部署任務,手指精準地點在投影地圖的幾個關鍵坐標上:“........三號區域,增派兩個小隊,24小時輪值監控,對方很狡猾,可能會利用老工業區的複雜管道係統滲透。老劉,你的人負責外圍封鎖線,一隻蒼蠅也彆給我放進去!”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確保指令被清晰地刻入腦海。
就在這時——
“砰!!!”
一聲震耳欲聾、充滿暴戾氣息的巨響,毫無征兆地撕裂了會議室的凝重!
那扇足以抵禦高強度衝擊、象征著公司內部秩序與安全的合金大門,仿佛被一頭發狂的史前巨獸正麵撞上,扭曲變形!
“小心!”
驚呼聲四起。靠近門口的幾名乾部反應極快,瞬間運炁護體或向兩側翻滾,堪堪避開了這致命的“飛門”。
沉重的合金門板狠狠砸在會議桌一角,昂貴的實木桌麵應聲碎裂,全息投影儀被撞得火星四濺,屏幕瞬間熄滅,文件資料如雪片般漫天飛舞。
會議室內的燈光似乎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衝擊而劇烈閃爍了一下,映照出一張張驚駭、憤怒、瞬間進入戰鬥狀態的臉龐。
煙塵彌漫中,一個高大、精悍的身影堵在了破開的門口。
門外走廊刺眼的白光勾勒出他如刀劈斧削般的輪廓,仿佛一尊從地獄熔爐中踏出的煞神。
他穿著看似普通的深色練功服,但布料下賁張的肌肉線條和那股撲麵而來的、幾乎凝成實質的凶戾之氣,讓這身衣服顯得如同戰甲。
來人一頭灰白的短發根根豎立,如同憤怒的刺蝟,臉上最醒目的,是那隻眼睛——沒有怒火中燒的赤紅,隻有一種近乎非人的、冰冷的、純粹的瘋狂與殺意,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凍結了房間裡所有的空氣。
他站在那裡,沒有刻意釋放威壓,但那無形的、屍山血海中淬煉出的煞氣,已如萬噸海水倒灌,瞬間填滿了整個空間,讓所有人心頭一窒,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血液仿佛凝固。
高廉在門被撞飛的瞬間,身體肌肉已經本能地繃緊,一股怒意如同火山岩漿般直衝頂門!
在他的地盤,他的核心會議室,竟有人敢如此放肆?
這簡直是對公司、對他高廉赤裸裸的羞辱和宣戰!他猛地站起身,右手下意識地並攏如刀,一層肉眼可見的、銳利無匹的炁芒瞬間覆蓋其上,空氣都發出細微的切割聲。
他眼中寒光爆射,幾乎就要將那個“狂徒”當場格殺!
然而,就在他即將爆發雷霆之怒的刹那,他的目光穿透彌漫的煙塵,精準地捕捉到了門口那張標誌性的、布滿滄桑溝壑卻又散發著野獸般凶悍氣息的臉——那張臉,在異人界老一輩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懼,代表著一段血腥的過往和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瘋狗”呂慈!
高廉臉上的暴怒如同被極寒瞬間凍結,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錯愕與難以置信。
那凝聚在掌緣的銳利炁芒如同被戳破的氣球,“噗”地一聲消散於無形。他瞳孔驟然收縮,身體甚至因為這份極度的震驚而微微晃動了一下。
怎麼可能?
“呂........呂爺?!”
“您........您怎麼來了?這........這是........”他指了指一片狼藉的會議室大門和桌麵,語氣充滿了不解和一種強壓下去的憋屈。
呂慈對眼前的狼藉視若無睹,仿佛那扇價值不菲的合金門和碎裂的會議桌不過是路邊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