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青的心臟在狂跳,那股氣息........太可怕了!絕非尋常的持刀入魔!
那感覺........就像是........一個沉睡了數百年的古老怨靈,終於找到了完美的軀殼,徹底蘇醒了!
四人如同四道撕裂陰暗森林的閃電,朝著邪氣爆發的中心疾馳!
所過之處,驚起無數飛鳥走獸。
然而,當他們衝破最後一片茂密的灌木叢,終於抵達那片林間空地時,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即使凶悍如呂慈、沉穩如石川信、見多識廣如諸葛青,都瞬間瞳孔收縮,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空地上,一片狼藉。
幾棵斷裂的焦黑樹乾猙獰地指向天空。
地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如同骨灰般的黑色粉末,那是被瞬間腐朽的植物殘骸。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血腥和死亡的氣息,濃鬱得幾乎令人作嘔。
劉振山如同一具破布娃娃,癱在空地邊緣,生死不知。
而在空地的中央,站著一個身影。
銀白色的短發在邪氣激蕩下根根倒豎。
暗紫色的刀鞘隨意地斜插在腳邊的泥土裡。
他右手握著一柄散發著不祥暗啞光澤的長刀——妖刀蛭丸。
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過身來。
當看到那張臉時——
高廉如遭五雷轟頂,踉蹌著後退一步,嘴唇哆嗦著,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隻剩下滿眼的絕望!完了!全完了!
石川信渾身劇震,按著刀柄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顫抖,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一種宿命般的沉重!這就是........蛭丸完全蘇醒的姿態?!
諸葛青倒吸一口冷氣,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剛才識海中感知到的恐怖景象與眼前重疊,讓他瞬間明白了那股非人氣息的來源!不是控製........是........取代!
而呂慈........
在看到佑輔(魔人)那雙非人的、充滿無儘怨毒與邪異的眼睛,以及他手中那柄散發著滔天邪氣、曾奪走他兄長性命的妖刀蛭丸的刹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數十年前那場血色噩夢,如同最血腥的畫卷,在呂慈眼前轟然炸開!每一個細節,每一聲慘叫,每一滴飛濺的鮮血,都清晰得如同昨日!
“呃........啊........吼——!!!”
一聲如同受傷瀕死野獸般的、混合著極致痛苦、滔天憤怒、以及無邊殺意的咆哮,猛地從呂慈的喉嚨深處爆發出來!這咆哮聲穿金裂石,震得整個森林都在顫抖!他周身那原本就狂暴的氣息,瞬間突破了臨界點!
轟——!!!
以呂慈為中心,一股肉眼可見的、粘稠如血、充滿了毀滅性力量的猩紅色炁浪如同核爆衝擊波般轟然炸開!
腳下的地麵寸寸龜裂、下沉!周圍數十米範圍內,無論巨樹還是頑石,在這股純粹暴虐的殺意衝擊下,如同被投入粉碎機般,瞬間化為齏粉!天空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層血光!
呂慈的眼,徹底變成了一輪燃燒的血月!無儘的瘋狂和毀滅的欲望在其中翻湧!
他死死盯著空地中央那個手持蛭丸的“魔人”,仿佛看到了當年兄長的影子,又仿佛看到了必須徹底撕碎的宿敵!
他體內的“如意勁”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態運轉,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轟鳴!皮膚表麵,開始浮現出蛛網般的、暗紅色的詭異紋路!
“蛭丸........兄........長........”他嘶吼著,聲音已經完全不像人類,“死!!!”
沒有試探,沒有言語。呂慈的身影,帶著毀滅一切的暴怒,如同從地獄血池中爬出的魔神,裹挾著那滔天的猩紅炁浪,朝著剛剛完成“新生”的魔人佑輔,發動了最直接、最狂暴、最不留餘地的——毀滅衝鋒!
而魔人佑輔,麵對著這足以讓任何異人肝膽俱裂的恐怖攻勢,那張非人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更加邪異、更加貪婪的獰笑。他緩緩抬起了手中的蛭丸,暗啞的刀身發出興奮的嗡鳴,仿佛在渴望品嘗這強大靈魂的滋味。
一場超越了人類理解範疇的、魔與瘋的毀滅之戰,在這片被詛咒的東北密林中,悍然爆發。
空氣冰冷刺骨,彌漫著濃烈的血腥、硫磺、焦糊與朽木混合的死亡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渣和鐵鏽。
大地在呻吟,樹木在哀嚎,無形的殺意和邪氣如同粘稠的泥沼,吞噬著一切生機。
戰場中央,猩紅與墨黑兩股毀滅性的力量正在瘋狂對撞!
魔人佑輔,這個被蛭丸怨靈徹底占據的軀殼,動作已從最初的僵硬變得愈發流暢、詭異。
他手中的妖刀蛭丸,不再是冰冷的兵器,而是他肢體的延伸,是他意誌的具現!
暗啞的刀身每一次揮動,都無聲無息地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細微的、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黑色裂痕——那是空間被短暫切割的痕跡!
刀鋒所及之處,無論是空氣、飄落的枯葉、還是偶爾被卷入戰圈的碎石,都在瞬間被一種恐怖的“腐朽”力量侵蝕,化為飛灰!
“鐺!鐺!鐺!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