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你麵相上夫妻宮紅潤飽滿,此生能嫁貴夫,地閣方圓,主子貴,晚年後顧無憂,你主要就是年輕時運道差了些,但絕不是寡婦之相,也沒有子嗣夭折。”
蘇酥眸光微微一顫,“你說的準嗎?”
“那可不,我可是很有天賦的!”
楚喬星的口氣帶了點小得意。
“你到底在說什麼?”
任秋月冷靜下來聽楚喬星嘀咕,臉直接黑了下去。
“我再說一遍,我外甥女還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
“姨媽,我不是了。”
蘇酥低垂著頭,丟出一顆炸彈。
“我下鄉的第一年就跟村裡的一個回鄉探親的軍人在一起了,來年開春就生了一個孩子。”
病房內死一樣的寂靜,但他們都知道這寧靜下伴隨著巨大的風暴。
“蘇酥,你說什麼?你騙姨媽的吧?”
“是真的。”
話說出口後,並沒有想象的難以啟齒,甚至還有一絲解脫。
“怎麼會,你怎麼會跟鄉下的臭男人在一起了,姨媽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你寄東西的,裡麵塞著糧票,那些信你沒有看到?除了寄給你的,還會給你彙款,彙款單你沒有收到嗎?”
蘇酥眼睛一顫,把頭彆到一邊。
“包裹我沒收到,我也是回來後才知道我媽把那些東西都截胡了,沒有留給我一分,家裡有親戚在郵局上班,所以很輕易就能拿到手。
至於彙款單,我也是前段時間才從婆家翻出來的,這些年他們得知有人給我彙錢,讓人替我去鎮上取錢。
他們知道我娘家不重視我,所以輕賤我,磋磨我,我發現彙款單後,他們還罵我,打我,說是我的錢就是他們的錢,我一氣之下跟他們說我姨媽是京城的女首長,逼他們想辦法給我要回城名額,不然就去寫信讓他們所有人都逃不了。
他們怕了,就真的想辦法把我送回來了。”
任秋月盯著蘇酥半晌後才確定她真的不是說笑,心頭仿佛被一把燒紅的烙鐵反複折磨。
“不當人的娘家,吸血的婆家,好,好的很!”
一瞬間,對那幫極品親戚的那一點厭惡如星火燎原般熊熊不可收拾。
她恨不能拿把槍親手將欺負蘇酥的人崩了。
“那你的男人呢,就沒有給你做主?”
提到那個男人,蘇酥的眼淚又撲簌簌地流下來。
“他死了。我是冬天下的鄉,又不小心跌到河裡,是他把我及時撈出來的。後麵我一直發燒,也是他照顧的我,他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就墊付了醫藥費。
村裡傳出風言風語,他問我要不要跟他組個家,他以後的津貼可以一直交給我保管,我看他人不錯,就答應了。
他是軍區裡的團長,按理說我可以跟他去隨軍,可他說,上麵給他派了一個非常危險的任務,等回來後再帶我去隨軍。
臨走時,他隻來得及看他兒子最後一眼,半年後,部隊來人告訴我們他犧牲了,留下來一大筆撫恤金。
後來沒過多久,我去摘野菜,把一歲的孩子留給他奶奶看,再回來,她就把孩子弄丟了。”
任秋月張了張嘴,嘴唇微微顫抖,一顆心也仿佛在油鍋裡反複煎熬。
她實在沒想到她的外甥女命這麼苦,娘家惡毒,婆家狠心,丈夫早死,孩子失蹤。
五年,整整五年,怪不得蘇酥回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而她還以為她是太累了的緣故,沒想到,沒想到。
“傻孩子,為什麼這些你不早點告訴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