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楚喬星情況實在特殊,掃盲班老師也不敢打擾,隻是替楚喬星標記好需要學習的部分默默離開。
楚喬星悄咪咪睜開一隻眼睛,確定老師走了之後,興奮地從床上爬起來。
這幾天腦子裡漿糊糊的,每次起床的時候肚子就餓的嘰裡咕嚕亂叫,隨便塞一顆從大哥身上薅來的“金豆子”墊墊肚子,就開始想起隔壁嫂子說的城鎮上哪家飯館的辣子雞丁,還有話梅什麼的。
嗷嗷,好想吃!
大哥現在忙的很,可請不到假陪她去城裡,那就隻有她自己去啦。
要坐吉普車,要帶票票。
楚喬星先把自己麻利的梳洗打扮好,穿上大紅色的布拉吉,腳上穿著紅色的塑料涼鞋,軍用水壺裝上水果罐頭裡的糖水,再挎上斜挎包,從抽屜裡翻出大哥給她攢的一疊毛票,還有各種糧票糖票什麼的,通通裝進斜挎帆布包裡。
一出門,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朝她看過來。
她去哪,這幾個人就跟到哪。
她要是出家屬院,哨兵和巡邏兵就會一直不停地詢問,還要跟著她。
那車上哪坐的下這麼多人啊,那還不把人熱死?
楚喬星沒有說話,也沒敢問他們部隊裡的吉普車在哪裡。
而是吭哧吭哧爬上一棵樹,借著看風景觀察。
巡邏隊隊長怕她摔出個好歹來,連忙問,“霍團長家屬,你要乾啥,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幫你做!”
樹上一隻知了蟲妙嗚妙嗚地叫,楚喬星捂著耳朵叫,“好吵啊!”
巡邏隊長明白了,立馬安撫,“那你下來,我們把知了蟲幫你趕走。”
妙嗚個不停的知了蟲止住聲音:它吃個早飯招誰惹誰了?
撲騰一下飛了,又重新找了棵樹接著妙嗚。
巡邏隊隊長派幾個人去趕知了蟲,結果那邊飛了,這邊又來了。
怕吵到“部隊大寶貝”的巡邏隊隊長忙不迭趕緊指揮,一邊注意著楚喬星的動靜。
楚喬星往遠處眺望,眼睛忽地一亮,利落翻下樹,朝著北邊的家屬院牆翻了出去。
就一眼沒看的巡邏隊隊長再次看過來的時候,腦瓜子嗡嗡嗡的感覺自己魂在天上飛。
順著自己找的路線一路跑到軍車糾察部,聽到兩個小士兵在說話。
“那個文工團叫英子的,聽說家裡挺有背景的,回家探親咋不讓人來接,非要蹭裝甲團團長的車。”
“你懂啥,那是在釣金龜婿呢。”
“不是說來頭不小嘛,一個裝甲團的團長又不是什麼香餑餑,聽說經常送飯送禮物啥的,太上趕了吧?”
“嗬嗬,有啥背景啊,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她就是想借著自以為彆人高攀不起的背景給自己謀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結婚對象,這就說明啊,她那背景多少有點水分。
你看看人家白軍長的女兒啊,相不到對象也不慌,反正身份在那擺著,哪還用上趕著。”
“也是,差點就羨慕死裝甲團團長了。”
兩人一轉身,就看到楚喬星站在一輛吉普車前。
“哎,這位女同誌,這裡可不能隨便進來!”
兩人隻知道楚喬星的大名,卻沒見過,趕緊上前阻攔。
“我要開車!”
楚喬星拍拍嶄新的吉普車,伸出手來,“把鑰匙給我。”
小戰士懵了一下,“女同誌,你是哪個部門的,有沒有領導寫的手寫信?沒有領導寫的信不能開走車。”
楚喬星想了想,從斜挎包裡把那封特殊保護令拿出來給他們看。
兩個戰士一看眼睛瞪大,迅速將這件事彙報給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