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不敢勸,也不敢說話。
一個個都隻能在心裡嘀咕,雖說郭懷英是有點壞,可那也畢竟是一條命啊,霍北錚可是軍人,又是團長,這麼多年肯定攢了不少家底,三千塊應該也是能出的起的。
用三千塊保住自己的軍途,那也是值得的。
可話又說回來,誰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三千塊錢呢,夠他們這種人滋潤著活一輩子的了,誰願意為了這樣一個女人給她三千塊啊?
他們不敢說,怕霍團長被他們說動給了錢,郭懷英回頭看錢來的這麼輕鬆,說她們這些鄰裡不幫忙,也坑她們一筆錢,她們可沒處說理去。
衛生所的醫生知道這是強人所難,可人命關天,她也不能無動於衷,“郭同誌的家屬,要不你們也過去勸勸吧,命總是自己的,她不能不把自己的命不當回事啊,她這樣拒絕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也很難做!”
顧父顧母一聽,立馬跟衛生所的醫生說,“我們是她家屬,我們跟你去!”
郭懷英是什麼樣的人,他們老兩口最清楚。
人家霍團長也有自己的家要養,憑什麼把三千塊給這麼一個不知感恩的女人身上,連他們都覺得攤上這麼一個兒媳婦心裡堵的慌,更不用說非親非故的人了。
衛生所的醫生立馬把他們帶過去,隻是說破了天,郭懷英依舊強著不肯鬆口。
孩子已經沒了,她要是還不能給自己謀取一筆錢當保障,這血不就白流了,苦也白受了?
隻要有了錢,彆說家屬院,就是京市她也能去,自己還年輕,總能找到幸福的。
而且這錢本就是他們夫妻倆欠她的!
郭懷英執著地想,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因為大出血身體已經極度虛弱,眼皮沉重的仿佛一閉上就再也睜不開了。
“英子,你就聽媽話,趕緊讓醫生給你動手術吧,身體是你自己的,你總不能為了錢,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媽知道你害怕被趕出家屬院,隻要你同意做手術,媽就讓你一直待在家屬院,霍團長說過隻要我們張口,他一定會儘力達到我們的要求,這個不難!”
郭懷英努力睜著眼皮子,一口回絕,“不行!我就要三千塊錢,你們既然說他什麼要求都會答應你們,那你們就幫我要到那三千塊,不然我今天說什麼也不做手術!”
“英子啊,你何必呢,你這樣做不地道啊,本來就是你無理,霍團長不追究你汙蔑軍人已經夠客氣的了,你為什麼非要跟霍團長過不去?”
郭懷英撐著眼皮,“過不去,當然過不去,都是因為他,顧鬆才犧牲的,他不僅沒能好好照顧我,甚至這種時候都不願把錢給我讓我動手術,你們就知道他有多狠心了!
這錢是我應得的,我給顧鬆留了個孩子,這孩子還傷了我的身體,我憑什麼不能要,你們要是真為我好,就趕緊讓霍北錚湊錢!”
郭懷英已經沒有幾分力氣了,說話的時候喘半天氣。
顧母跟醫生打商量,“要不給她用麻醉試試?”
醫生想了想說,“病人子宮大出血需要清宮,其實不建議打麻醉,怕清理不乾淨,影響身體,但這種情況,也隻能給她打麻醉了!”
顧母和醫生說話聲音壓的很低,在失重狀態下的郭懷英根本沒有聽見,她渾身虛軟,眼前發黑,身下更是涓涓細流,仿若彙成一條小河,四肢顫抖連動一下都好像要費很大的力氣。
決定好後,醫生拿著麻醉針悄悄走近,郭懷英覺得不對勁睜開眼,看見醫生鬼鬼祟祟拿著針,突然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力氣,郭懷英奪過醫生的針反手紮到醫生身上。
“敢紮我,敢算計我,我讓你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