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站了起來，指著她的鼻子。
“你這種思想不正，心術不正的人，根本不配待在部隊裡！”
趙雪柔徹底懵了，哭都忘了哭。
“不……師長！不要啊師長！”她反應過來，膝行著想去抱師長的腿。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警衛員立刻上前，將她死死架住。
師長的視線又轉向錢嫂和李嫂。
“你們兩個，寫一千字的檢討，公開給林晚意同誌道歉！”
“從明天起，半年之內，禁止踏入軍屬大院一步！家屬資格，暫時取消！”
兩個女人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處理完，師長看向顧硯深，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嚴厲。
“你，回去好好照顧你媳婦。”
“再出半點差錯，我唯你是問！”
“是！”
顧硯深敬了個軍禮，轉身離開，沒有再看那幾個女人一眼。
夜深了。
顧硯深推開診療室的門，動作輕得像羽毛落地。
林晚意躺在床上，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熟了。
他走到床邊，沒有坐下，隻是站著。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他看著她那張比白天更加蒼白的小臉。
他緩緩伸出手，想去碰碰她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最後隻是輕輕將被角又往上拉了拉。
他又俯下身，用自己的手背，小心翼翼地貼了貼她的額頭。
不燙。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直起身，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就那麼看著她，一動不動，像一尊守護神。
他想起她躺在躺椅上，滿頭冷汗，痛苦呻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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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她後來坐在病床上，眼睛亮晶晶地告訴他“我是裝的”。
聰明，冷靜，果斷。
也脆弱，需要他保護。
過了很久，他才再次俯下身。
一個極輕極輕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帶著無儘的珍重和後怕。
他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一字一句地承諾。
“晚意，以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黑暗中，林晚意緊閉的眼睛，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唇角無聲地彎起一個弧度。
值了。
第二天，王秀娥親自帶著一個警衛員，提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來了。
“晚晚，感覺怎麼樣？”
“王阿姨，我沒事了，您彆擔心。”
王秀娥將一張蓋著紅章的紙遞給她。
“這是那幾個人的處理結果和道歉信，你看看。”
“趙雪柔，直接複員，連夜就送走了。”
“錢嫂和李嫂，今天早上在全院大會上念了檢討，現在估計已經回老家了。”
王秀娥拉著她的手，滿眼都是疼惜。
“你受委屈了。以後誰再敢亂嚼舌根，你看我撕不撕了她的嘴！”
送走王秀娥，林晚意看著堆成小山的麥乳精、奶粉和雞蛋，有些哭笑不得。
她動手整理，想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在一個裝著紅糖和紅棗的布包最底下，她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方塊。
她拿出來。
是一個信封。
信封是牛皮紙材質，郵戳顯示來自京市。
上麵沒有署名，也沒有寫寄信人地址。
收信人，是她的名字。
林晚意看著信封上那熟悉的，娟秀中帶著刻薄的字跡，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
是她的繼母，周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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