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小樓裡,隻剩下客廳一盞昏黃的燈。
王桂花給奶瓶消完毒,端著水杯走出來,手還有些抖。
“林老師,我今天真是嚇死了。”
她看著搖籃裡睡得正香的兩個孩子,臉上全是後怕。
“那劉美琴的心,怎麼能那麼毒啊。”
“才這麼丁點兒大的孩子……”
林晚意從書本上抬起頭,對她安撫地笑了笑。
“王阿姨,都過去了。”
“以後多注意些就好。”
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
王桂花看著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林老師的鎮定,讓她安心,又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熄了燈。
王桂花回了自己的房間。
林晚意在搖籃邊站了很久。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兩個孩子紅撲撲的小臉上。
她的手,輕輕撫過顧安的額頭,又碰了碰顧寧的小手。
白天的冷靜和從容,在這一刻寸寸龜裂。
後怕,像冰冷的海水,從腳底瞬間淹沒到頭頂。
差一點。
就差那麼一點。
她的孩子,就要被那個瘋子毀了。
靠彆人,靠顧硯深,終究是被動的。
她必須做點什麼。
她必須讓他們,從根上就變得強壯,百毒不侵。
林晚意站直身體,那雙杏眼裡,最後一點柔軟被冰冷的決心覆蓋。
她轉身,輕輕打開後門,走進了小樓附帶的那個獨立小院。
院子不大,四周是半人高的磚牆,外麵是學校的樹林,僻靜得很。
她仔細檢查了一圈,確認不會有任何人窺探。
然後,她站到院子最不起眼的角落。
心念一動。
眼前原本堅實的土地,像是水波一樣蕩漾了一下。
一小塊漆黑、肥沃的泥土,憑空出現,與周圍的黃土無聲地銜接在一起,看不出任何痕跡。
靈泉空間裡的黑土地。
她從空間裡取出幾顆種子。
是她上次去種子站時,特意留下的。
反季節的西紅柿,還有朝天椒。
她蹲下身,用手指在黑土上挖了幾個小坑,小心翼翼地將種子放了進去。
然後,她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
裡麵是她早就準備好的,稀釋過的靈泉水。
她將泉水,均勻地澆在剛種下種子的黑土地上。
奇跡,在月光下發生。
被泉水浸潤的黑土,仿佛活了過來。
種子表麵那層堅硬的外殼,肉眼可見地軟化,裂開。
一抹微不可見的嫩綠,從裂縫中鑽了出來。
然後,它開始生長。
一寸。
兩寸。
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的電影。
幾分鐘的功夫,幾株翠綠的幼苗,就那麼顫巍巍地立在了泥土上,舒展著稚嫩的葉片。
林晚意看著這一幕,心跳得有些快。
她把剩下的一點靈泉水,隨意地灑在了院子另一邊幾株半死不活的月季花根部。
做完這一切,她心念再動。
那塊黑土地瞬間消失,原地又恢複了普通的黃土模樣,隻留下那幾株憑空出現的幼苗。
她回到屋裡,擰乾用靈泉水浸過的毛巾,輕輕給兩個孩子擦了擦臉和手腳。
熟睡中的小家夥,舒服地咂了咂嘴。
第二天,一大早。
“哎呀!我的天哪!”
王桂花的驚叫聲,從院子裡傳來。
林晚意正在給孩子換尿布,聞聲走了出去。
隻見王桂花指著院牆角那幾株月季,眼睛瞪得像銅鈴。
“林老師!你快看!”
“這花……這花怎麼一夜之間全開了!”
那幾株原本快要枯死的月季,此刻開得異常燦爛,每一朵都比拳頭還大,花瓣上還帶著露珠,嬌豔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