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這對小夫妻正在鬨矛盾。
最後還是周硯辭主動往溫淺這邊挪了挪,指尖輕輕戳了戳她的手背示好。
溫淺沒理他。
婆婆趙蘭目光在溫淺父母身上打了個轉,嘴角撇出一抹不以為然的弧度。
“聽說你們一直住在鄉下?是做些小生意,還是……”
聞言,溫淺的母親許漫剛要開口,被丈夫溫庭風用眼神按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平和道:“前幾年淺淺她媽查出來高血壓,所以我們就回了老家,種種茶,養些魚,圖個清靜。”
原來是個病秧子。
趙蘭心裡冷哼一聲,麵上仍掛著假笑:“種茶啊?溫太太身子弱,就該多歇歇,彆累著才是。”
她傲慢得連句“親家母”都不願意稱呼。
當初溫淺嫁進周家,趙蘭就是第一個不讚同的。
她打心底裡瞧不上溫淺這個鄉下出來的女孩。
要不是周硯辭鐵了心,甚至瞞著家裡偷偷領了證,這門婚事,她絕不可能點頭。
“就是些老毛病,不礙事的。”許漫忍著氣,臉上依舊帶著從容的笑。
“那可不一定,”
趙蘭呷了口茶,慢悠悠道:“慢性病最是磨人,調理不好,說不定還會影響下一代呢。”
“媽!”
周硯辭和溫淺幾乎同時皺起眉頭。
趙蘭白了周硯辭一眼。
她又沒說錯什麼,誰知道那些窮病會不會遺傳?
萬一生個不健康的,不是給周家添堵嗎?
“爸,媽,對不起,我媽是個直性子,您們彆往心裡去。”
周硯辭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杯,又被趙蘭剜了一眼,低聲罵了句“沒出息”。
“爸,媽,這第二杯酒,是因為這兩年公司事多,一直沒好好招待你們,是我疏忽了……”
周硯辭轉向溫淺父母,眼裡滿是歉意。
溫淺坐在旁邊,聽著他客氣的話,心思卻不在飯桌上。
想起喬妤給她看的那些照片,想起周硯辭和蘇輕柔的關係。
她忽然有一個念頭:不如,就順水推舟把婚離了吧!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摁了下去。
“溫淺?”
“淺淺?”
溫淺猛地回神,是婆婆和媽媽在叫她。
身旁的周硯辭輕輕碰一下她的胳膊,她才抬眸:“媽,怎麼了?”
“你這孩子,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許漫率先關切地問。
“沒事的媽。”溫淺搖搖頭。
飯局過半,趙蘭終於按捺不住,放下筷子直奔主題。
“今天當著兩位的麵,有些話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溫淺抬眸看她,眼神平靜,像是早就料到她要說什麼。
周硯辭倒有些意外,狐疑地看向母親。
溫庭風和許漫交換了個眼神,把目光落在女兒身上。
“眼看溫淺和硯辭結婚三年了,我這當婆婆的,到現在還沒盼到孫子,這事兒……”
“媽,您怎麼突然說這個?”周硯辭打斷她。
趙蘭卻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股腦往外倒:“什麼叫突然?我都催了多少回了?三年!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不許我說了?”
她瞥了溫淺一眼,語氣更難聽了,“你可是答應過我的,這月底再懷不上,就……”
後麵的話沒說出口,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了。
原來,今天這是一場鴻門宴。
隻有溫淺,臉上沒什麼表情,不接話也不辯解。
“你什麼時候答應過媽這個?”
周硯辭轉頭看溫淺,滿眼震驚,他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難怪最近溫淺總是怪怪的。
溫淺心裡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