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馬知道什麼是除名嗎?”
“那是要死人的!”
“你是要我死嗎?啊?!”
肖剛也徹底崩潰了。
對著自己的老婆李娟破口大罵。
“都怪你!都怪你這個蠢婆娘!”
“自作聰明!”
“要不是你攛掇,我怎麼會回來!”
“我他媽被你害死了!”
兩兄弟又轉向老婦人,更加淒厲地哀嚎。
“媽!不關我們的事啊!”
“都是這兩個婆娘教唆的!”
“是她們貪心!是她們想要錢!”
隻有兩個男人絕望的咒罵聲,在梁柱間回蕩。
李娟和王麗的腦子,一片空白。
除名=死人?
“不……不會的……”李娟嘴唇哆嗦著看向肖剛,想從自己男人臉上看到一絲撒謊的痕跡。
可沒有。
有的隻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懶漢阿福,就蹲在祠堂的門檻上。
他是看熱鬨不嫌事大,陰惻惻的開了口。
“城裡來的,不懂了吧?”
“咱們這兒的‘除名’,可不是本子上劃掉那麼簡單。”
“上一個被除名的,還是十年前。”
“村西頭的二賴子,把自己老娘凍死了。”
“你猜怎麼著?”
阿福用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咧開一口黃牙,笑得格外滲人。
“被綁在祠堂大槐樹上,吊了三天三夜。”
“後來又聽說自己想不開,投河了。”
“嗬嗬……”
這聲“嗬嗬”,狠狠紮進了李娟和王麗的心裡。
投河了?
誰信?
“真的,叔,我沒騙你!”
“十年前,我八歲,記得很清楚呢!”
小雨坐在副駕駛一臉的認真。
劉興單手握著方向盤,聽完小雨講的故事,他都覺得有點魔幻。
果然是一地有一地的風俗。
“這麼離譜?”
“警察來了也沒用?”
“沒用。”肖雨搖了搖頭。
“警察叔叔當時也很為難。”
“跟村長聊了很久。”
“後來,還是一位老太爺發話了。”
“他說,被凍死的老太太是他的侄兒媳婦兒。”
“所以他趁著懶漢虛弱把人弄死的。”
“作案動機,作案手法,作案工具他都有!”
“實際上真要論起來,我們綠禾村,家家都能沾親帶故。”
劉興挑了挑眉,“然後呢?”
“然後?”肖雨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警察還能怎麼辦?”
“那老太爺都九十了,能不能坐在警車上,顛簸出村子都得打個問號。”
“抓回去?往哪兒關?誰敢擔這個責任?”
劉興聽著,心裡也泛起一絲波瀾。
這種近乎原始的村規,野蠻,卻也有效。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孩。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也難怪她會有如此堅韌,甚至有些扭曲的性格。
………………
庫裡南平穩地駛入綠禾村。
與周圍低矮破敗的房子相比,這輛通體漆黑的龐然大物,就像是穿越時空而來的未來造物。
濺起的些許塵土,都仿佛帶著一股金錢的味道。
劉興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
“嗬嗬,怪不得我們小雨每天搶紅包那麼積極。”
“你搶的那些奢侈品,都被你換成錢,孝敬回家裡了吧?”
肖雨俏臉微微一紅。
“嘻嘻,什麼都瞞不過叔。”
劉興瞥了她一眼。
“切,你剛說到要蓋樓時我就知道了。”
“丸子栗子她們身上,三天兩頭地換奢侈品。”
“就你身上,乾乾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