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潭死水。
又像是藏著某種深不見底的執念。
“哼。”慕容傑手裡轉著兩個鐵膽,一臉不屑。
“他敢來嗎?”
“這種場麵,也是他那種野路子能摻和的?”
“我看那小子早就嚇破了膽。”
“你閉嘴!”
獨孤小小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
“劉興才不是那種人!”
“不是?”慕容傑嗤笑一聲。
“那他人呢?”
“第一輪攻擂都快結束了。”
“他要是敢來,早就來了。”
“承認吧。”
“他就是個慫包。”
“為了保命,把你和仙兒妹妹都拋棄了。”
“你!”獨孤小小氣的想要衝上去,撕爛慕容傑那張臭嘴。
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拉住了。
“他會來。”
慕容仙兒聲音很輕。
卻很篤定。
像是對自己說。
也像是對這漫天風雪說。
慕容傑被這三個字噎了一下。
隨即惱羞成怒。
“好!”
“那我就等著看!”
“看那個廢物到底敢不敢露頭!”
“要是他敢來。”
“老子當場把這兩個鐵膽吞下去!”
…………
擂台之上。
為了那塊能改命的牌子。
人已經不算是人了。
一把石灰粉毫無征兆地揚起。
正對麵那名揮舞著九環大刀的漢子慘叫一聲,捂著眼睛踉蹌後退。
“卑鄙!”
偷襲者是個身材矮小的麻子,趁著對方視線受阻,手中兩根峨眉刺,毒蛇般鑽進了壯漢的兩肋。
壯漢抽搐兩下,不動了。
“嘿嘿,我這叫兵不厭詐!”
麻子伸手在屍體懷裡一陣摸索,掏出一塊沾血的陰牌,與自己手中的陽牌一合。
“裁判!交牌!”
老者麵無表情地點頭。
“晉級。”
麻子咧開一口黃牙,連滾帶爬地衝下了擂台。
有了劉三手和這麻子的示範。
剩下的人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什麼江湖道義,什麼點到為止,全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有人拋灑毒蟲,有人暗施袖箭,甚至有人假意投降,趁對手鬆懈時反咬一口。
短短一刻鐘。
又有十餘人拿著帶血的牌子,衝出了修羅場。
台下那些小家族的觀戰者,幾家歡樂幾家愁。
贏了的,家族前途有望。
輸了的,還得再等二十年。
二十年幾乎又是一代人了。
登天難,難於上青天。
擂台上還剩下七十多人。
這也意味著已經有十幾號人晉級了。
殺戮,本該進入最慘烈的白熱化階段。
可詭異的是,擂台上正纏鬥在一起的對手。
卻突然各自退後了一步,呆立在了當場。
不到十息。
原本喊殺震天的方寸台,隻剩死寂一片。
七十多名參賽者,個個保持著靜止的姿勢,錯落分布在擂台各處。
負責裁決的老者,眉頭死死擰在一起。
他主持了三屆方寸對決。
見過殺紅了眼收不住手的,見過嚇破膽跪地求饒的。
唯獨沒見過這種打著打著集體發呆的。
“乾什麼!”
“晉級名額還未決出!都給老夫動起來!”
老者提氣暴喝,聲浪滾滾。
震得擂台邊緣的積雪簌簌落下。
沒人理他。
那六十多個人,仿佛連聽覺都被剝奪了。
老者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腳尖一點,身形如蒼鷹般掠入場中,伸手拍向離他最近的一名劍客。
“醒來!”
手掌觸及劍客肩頭的瞬間。
劍客手腕一翻,長劍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直刺老者咽喉。
快!
準!
狠!
完全不像是一個已經力竭的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