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反對。”
觀禮台上,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拍案而起。
“落家是百年前的禍胎!”
“絕對不能讓她們參與方寸對決。”
另外幾名四柱家的老一輩站了起來。
“角木蛟!你莫不是被這妖女迷了心智?”
“一百多年前,落家給龍國武林造成的浩劫,各家族譜裡可是用血寫著的!”
“魔音亂神,鬼語控人。”
“此等邪術,有違天和!”
“今日若是讓她們重回龍國,我等還有何麵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群情激憤。
尤其是那些在百年前那場動亂中折損過先祖的家族。
此刻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厲梟甚至沒有回頭看那些叫囂的老東西一眼。
他的世界很小。
小到隻能裝下眼前這個穿著狐裘的女人。
落晚秋伸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
“厲梟哥。”
“他們好凶啊。”
這一聲嬌嗔,軟糯,甜膩。
像是帶著鉤子,直接鉤進了厲梟的心尖肉裡。
二十年的時光在這一刻倒流。
他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躲在他身後,拽著他衣角,怯生生喊“厲梟哥哥”的小女孩。
“妖女!休要在這裡惺惺作態!”
最先開口的那名老者,從高台上激射而下。
手中一根精鋼盤龍拐,裹挾著萬鈞之勢,直砸落晚秋的天靈蓋。
“老夫這就替天行道!”
“除了這落家的禍害!”
風壓吹亂了落晚秋的狐裘。
她有一千種方法反製並殺死老者。
但她沒動,隻帶著幾分驚恐看著厲梟。
“厲梟哥……”
“死!!!”
老者的盤龍拐距離落晚秋的頭頂不足三寸。
卻被一隻憑空出現的大手穩穩地抓住。
“誰讓你……”
“動她的?”
“哢嚓!”
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響起。
精鋼打造的盤龍拐,在厲梟掌中徹底變了形。
滿臉的老人斑的老者在寒風中微微顫抖,卻非因恐懼,而是因憤怒。
“角木蛟家主。”
“老朽這條命,死不足惜。”
“您今日就是捏碎了老朽的腦袋,這話,我也得說。”
“幾日前慕容彥上報落家餘孽蹤跡。”
“剿滅令,是您親自簽發的。”
厲梟收回手,負於身後。
試圖用這副威嚴的姿態,去掩蓋內心的那抹尷尬。
那確實是他簽的。
當時隻道是尋常的餘孽清理。
誰曾想。
這餘孽,竟是讓他魂牽夢繞了二十年的女人。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嘛。
雙標這種事情誰沒乾過?
“那時我不知是她。”
“是她又如何?”老者冷笑,抬手直指謝虎。
“角木蛟家主莫不是不知道,落家當年為何會被逐出龍國,為何會被列為武林公敵?”
“看看那個東西!”
“那是人嗎?”
“不!”
“那是兵器!是工具!是落家用來屠戮的傀儡!”
全場嘩然。
無數道視線,驚恐地彙聚在謝虎身上。
剛才那驚鴻一瞥的殺戮,太過震撼。
以至於人們忽略了這個大塊頭的本質。
此刻被老者一語道破。
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世家大族,最怕的是什麼?
不是死。
是絕後。
是耗費無數資源,傾注幾代人心血培養出來的天才,被人抹去神智,煉成一條隻知聽命的狗!
這比殺生,更惡毒萬倍!
試想你曾經的愛人,被練成傀儡和你敵對會是怎樣的心情?
“角木蛟家主!”
“您是一族之長,四柱之首!”
“您身後站著的,不僅僅是厲家,更是整個龍國武林的臉麵!”
“若是今日放任這妖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