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興這人貪財、好色、不講規矩。
但有一點。
他夠強。
而且夠狠。
“行。”
“吃飽喝足,回去睡覺。”
厲驕陽把幾張紅票子壓在盤子底下。
轉身走進風雪中。
行了幾步,他又停下。
背對著劉興揮了揮手。
“謝了。”
劉興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客氣。”
“記得打錢。”
翌日清晨,風雪初歇。
桑延街302號。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刺入臥室。
大床上一片狼藉。
粉色的腦袋和綠色的腦袋糾纏在一起。
丸子整個人橫在床頭,一條腿極不老實地壓在栗子的肚子上。
栗子也好不到哪去,口水把枕頭洇濕了一大塊。
廚房裡傳來輕微的瓷勺碰撞聲,還有米粥翻滾的咕嘟聲。
那個膽小的姑娘,總是起得最早,像隻勤勞的小蜜蜂,默默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劉興靠在床頭,指尖夾著一根煙。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屏幕亮起,是一串來自大洋彼岸的亂碼號碼。
“是我。”
簡短兩個字。
讓劉興緊繃了一夜的神經鬆弛下來。
昨晚留宿風雪小鎮,就是想等龍佳蘇醒。
“你怎麼樣?”
“死不了。”
龍佳透著一股子劫後餘生的慶幸。
“資本主義的醫療團隊確實是頂級的。”
“我已經脫離危險期了。”
“醫生說修養個把月就能下地。”
“那就好。”劉興言簡意賅。
隻要人活著,其他的都不算事。
“對了。”龍佳那邊似乎猶豫了一下。
“那個蘭登……一直在病房外守著。”
“他說想追我。”
“讓他排隊。”劉興嗤笑一聲。
“老子的女人,是他想追就能追的?”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隨後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行了,不跟你貧了。”
“身體還很虛弱,我得睡會。”
“你自己……小心點。”
“嗯,我進穀後沒信號,你記得給唐箏打電話。”
“安啦!”
電話掛斷。
劉興隨手把手機扔在被子上。
既然龍佳沒事。
那原本壓在心頭的那塊大石也就碎了。
“唔……叔?”
一隻白嫩的腳丫子蹬在劉興的大腿上。
丸子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大早上的,你跟誰打電話呢?”
“是不是又背著我們在外麵勾搭小妖精了?”
劉興反手握住那是作怪的腳踝,稍微用力一捏。
“啊!”丸子像條觸電的泥鰍,瞬間清醒。
“疼疼疼!斷了斷了!”
這一嗓子,把旁邊的栗子也給炸醒了。
“吵死了!”
栗子頂著一頭炸毛的綠發,起床氣十足抓起枕頭就往丸子頭上砸。
萬婕也不甘示弱,抄起另一隻枕頭反擊。
羽絨枕頭在空中對撞,細小的絨毛漫天飛舞。
兩個精神小妹瞬間扭打成一團。
春光乍泄,滿室生香。
劉興也不拉架,饒有興致地看著。
這鮮活充滿煙火氣的吵鬨。
才是人間。
“吃飯啦。”
臥室門被推開一條縫。
許湘探進半個腦袋,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那個……粥要是涼了,就不好喝了。”
……
客廳裡。
唐福生頂著兩個黑眼圈。
麵前的煙灰缸裡已經堆成了小山。
他一夜沒睡,倒不是劉興和幾女昨晚的吵鬨。
隻要一閉眼,腦子裡全是劉興昨晚說的那句話。
“接管八極家族的資源。”
這句話壓得他喘不過氣,又像一座金山,晃得他睜不開眼。
看到劉興領著幾個嘰嘰喳喳的女孩走出來。
唐福生連忙掐滅手裡的煙頭。
“小興,起了?”
“嗯。”
劉興拉開主位的椅子坐下。
許湘立刻把盛好的皮蛋瘦肉粥端到他麵前。
“叔,嘗嘗鹹淡。”
她站在一旁,雙手絞著圍裙,一臉期待地看著劉興。
劉興喝了一口,熱流順著食道滑下,暖意散開。
“不錯。”
簡簡單單兩個字。
讓香菜那雙大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像是得到了什麼至高無上的嘉獎。
“那是,我們家香菜就是賢惠。”
丸子一屁股坐在對麵,抓起油條咬了一口。
唐箏坐在最邊上,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
一點看不出來,昨晚最瘋狂的人其實就是她。
劉興從兜裡摸出自己的銀行卡。
隨手甩在桌麵上。
卡片旋轉著滑過桌麵,最終停在唐箏的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