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似乎察覺到了那道灼熱的視線。
衝著圓桌騎士團的方向,行了一個標準的西歐淑女禮。
“艾琳姐。”
“好像遇到你的老朋友了呢。”
“她們要是上來打我,你要幫我把人都剪碎哦。”
艾琳呆滯的眼珠轉動了一下。
蹲在手柄上的身形,突然暴起。
一個極其標準的後空翻。
漆黑的洛麗塔長裙在空中炸開一朵墨色的蓮。
她腳尖在剪刀把手上一勾。
那把足有人高的大剪刀。
竟被這輕輕一腳,勾的淩空飛起。
“哢擦、哢擦。”
纖細的小手,穩穩接住了下落的剪刀。
剪刀空剪兩下,銀光交錯。
沒人會懷疑這個看起來像瓷娃娃一樣的女人,剪不動人。
觀戰台主位上,厲驕陽的眉毛瞬間擰成了疙瘩。
這把大剪刀……
怎麼越看越眼熟?
跟自家寶庫裡的那把“斷罪銀剪”,簡直一模一樣。
他下意識地看向身後的幾位族老。
幾名須發皆白的老頭子此刻一個個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仿佛突然對麵前的茶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厲驕陽心裡跟明鏡似的。
肯定是自家那個老色批親爹。
為了討好落晚秋那個女人,偷偷摸摸把這等凶器給順出去了。
但這事兒能說嗎?
大庭廣眾之下,指著那剪刀喊:“那是我們家的!”
然後被人扒出來,堂堂四柱之首的家主,為了泡妞,背著族人把家裡的寶貝送給彆家女人?
厲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厲驕陽深吸一口氣。
把到了嘴邊的臟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甚至還不得不擠出一個極其僵硬的微笑。
“好剪刀。”
“落家這小姑娘,有點東西。”
旁邊的幾位族老齊齊鬆了口氣。
少主懂事啊!
隻要他不鬨,這事兒就算翻篇了。
至於那剪刀姓厲還是姓落,反正以後兩家要是成了親家,不還是在一個鍋裡吃飯嗎?
“咳。”大長老清了清嗓子。
“那個……我看這剪刀,造型獨特,頗有幾分眼熟。”
厲驕陽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老狐狸,還在這一本正經地裝傻。
寶庫是你們這些族老看守的,分明是厲梟天天去鬨著要“赤血蛟丹”沒要到。
你們又受不了他的胡攪蠻纏,做出的妥協。
“是啊。”他咬著牙,恨恨道。
“確實眼熟,跟咱們家那把“斷罪銀剪”一樣。”
二長老立馬打圓場。
“可能是……仿品吧。”
“真正的“斷罪銀剪”,還在寶庫裡……保養呢。”
幾人對視一眼。
極其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隻要我不承認,那它就是假的。
哪怕它上麵還刻著厲家的族徽,那也是高仿!
厲驕陽重新坐回椅子上。
心裡把自家老頭子罵了一百八十遍。
等回去一定要查查賬。
彆到時候把厲家搬空了,等自己繼承角木蛟。
屁都不剩了。
擂台上。
落雨衝著裁判行了一禮。
“裁判大伯。”
“我可以開始選了嗎?”
“嗶——!”
尖銳的哨音劃破了方寸台的死寂。
“挑……挑戰者,落雨!”
“請選擇挑戰對象!”
全場視線,齊刷刷地釘在落雨嬌小的身影上。
小綠茶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抵著下巴。
視線在觀禮台上一排排掃過。
被她掃過的家族代表,無不背脊發涼,紛紛低下頭,生怕跟這小魔女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