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上仙尊幾乎要站不穩,低頭看著地上殘留的一滴血跡,整個人都要炸了。
央拾憶也滿是怒意,本以為蘇家孩子會像豔舞一樣被養廢,但就算成了個廢物也好,性格跋扈也好,哪怕是要和師尊作對也罷,好歹還好好活著。
可她唯獨沒想到豔尊居然能做得這麼絕。
明明也是他的親血脈,竟然能讓人欺辱到這種地步,甚至上午剛當著他們的麵將人抽打成那樣。
蘇城逸顫抖著低頭重新提取了血跡上的氣息,放入法器中,仍舊是通紅通紅,是他親妹妹的後代。
這一刻,蘇城逸渾身的崩潰和怒意滔天。
“豔家老賊!”
“我必要取你命來!”
洶湧的怒火他理智幾乎全沒了,渾身暴狂的靈力幾乎要將周圍一切燒光,不管不顧的就要朝豔家衝去,央拾憶立刻攔下。
“先找那孩子!不要中了賊人的計!”
“我臨走前喂了他一顆苦行丹,他死不了!”
此刻的央拾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在逼豔尊出手,豔尊何嘗不是在逼他們。
難怪豔舞會這麼生氣的抽打仙仆,豔尊根本就是故意的,那孩子如果不是她救了肯定就已經死了,豔尊就是想激怒師尊讓他殺到豔家。
師尊主動出手闖入豔家殺人,然後被早已準備好的豔尊光明正大自保反殺,任憑其他世家再怎麼不滿也挑不出豔尊的錯。
如果魔尊也出手,那正好可以聯合正道聲討魔族。
央拾憶心臟下沉,再次意識到豔尊此人心機深沉是他們大敵,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
她的勸告有了效果,蘇城逸聽到死不了三個字,恍惚想起來徒兒上午派人將人送到太上峰,原來竟然還偷偷喂了苦行丹。
他有些哽咽,眼眶一紅拍了拍央拾憶的肩。
“好徒兒,為師欠你一條命。”
央拾憶一臉無語的催他:“什麼命不命的,還不都是師父你給的丹藥,我們快去找人吧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人沒死,蘇城逸臉上終於輕鬆不少,笑著點頭。
緊接著他又擰起眉頭,一拍大腿。
“不好!那老賊必然知道你救了人,這麼長時間怕是又動手殺他。”
央拾憶心中也是一驚。
他們去豔府用了那麼久,足夠豔尊殺他無數次了,眼前血跡就是最好的證明,畢竟吃了苦行丹的人已經不會再流血了。
心重重沉了下去,但當務之急好歹先找到人。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焦急往外跑,就在這時,央拾憶玉簡忽然響了一下。
能有她玉簡號的沒幾個人,尤其魔尊最愛給她發,雖然大多數都是一些有的沒的無聊東西,但央拾憶在匆忙中仍然拿出玉簡查看。
內容隻有簡短的幾個字,還有一個定位,卻比任何消息都更讓人安心。
【人在我這,沒死。】
央拾憶渾身一輕,整個人長舒一口氣,第一次覺得魔尊這麼順眼。
“師尊不用找了,人在魔尊那裡還沒死。”
她也終於知道魔尊剛才沒來太上峰去哪了,原來是去找人了,一時不免震驚,這人怎麼什麼都知道,什麼事情都提前預料好了,和這樣的人一起做事確實太省心了。
師尊緊繃的身體也渾然一鬆,身體有些脫力,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這小子還真有點用處。”
師尊難得沒喊魔尊臭小子,第一次體會到了和魔尊成為隊友後這人有多靠譜,當然了,當年魔尊是他敵人時也是真難纏,氣得他七竅冒煙。
蘇城逸晃了晃頭暫時不管那些前塵舊怨,大喜大悲讓他渾身發飄,兩人立刻火急火燎的趕過去。
地點在附近一處奢華客棧。
客棧最昂貴的上等廂房內,魔尊一身黑紅衣袍正百無聊賴的撐著下巴坐在桌旁,指節輕扣桌麵。
在他對麵是滿滿一桌子修複脾胃的仙食,還有一個正狼吞虎咽的少年背影。
蘇城逸一看到那少年的背影,眼睛就突然紅了。
實在是太瘦了,脊梁突起,一條條的肋骨隔著衣服清晰可見,渾身蒼白的幾乎要透明,他從來沒在修仙界見過這麼瘦的人。
哪怕是再怎麼窮苦的凡人修士都不至於如此,更彆提大家族的仙仆了,除非刻意虐待的犯人否則不可能有人能成這樣。
他指骨捏的咯吱作響,但表麵上維持著平靜,遠遠抬手提取少年一絲氣息放入血脈法器,和她妹妹果然能對得上,是鮮紅色的。
此刻魔尊見他們來了,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了央拾憶一眼:“終於來了,我真懶得哄小孩。”
央拾憶還沒來得及說話,背對著他們的小孩立馬眼下一大口包子,整個人梗著脖子憤憤道:“我不是小孩!我十六了不用你哄!”